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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忆]
清明节忆慈母
倪小红
  春去春又回,万物已苏醒,春天又一次回归季节的怀抱,吹绿了杨柳,吹绿了山川,吹绿了大地,但我却永远回不了母亲的怀抱,摩挲着母亲早已发黄的黑白照片,将散落了一地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拾起,静静地细数对母亲的思念。
  母亲是个苦命人,她的童年是灰色的、苦涩的。
  母亲姊妹8人,她排行老六,母亲出生的那一年正值中国历史上最艰难的岁月,山上的野果、野菜是母亲童年的主食,野果、野菜吃完了,树皮、树叶、草根洗净后,用大锅煮烂,撒上一把玉米面,闭着眼睛喝下去,瘦骨嶙峋的母亲终于熬过了苦涩的童年,但生活从未对她展露过最慈爱的一面。7岁的时候外公得了白内障,白内障对于医学发达的现在来说不是什么大病,对母亲那个年代来说就是天塌地陷,外公终年卧病在家,母亲经常流离辗转于亲戚家,吃百家饭、看百家脸,其间的辛酸可想而知。
  十九岁时,经爷爷的朋友介绍,母亲与乡下务农的二十岁的父亲结为夫妻。
  艰苦的生活环境让母亲吃尽了千辛万苦,同时也造就了母亲坚强不屈的性格,结婚成家后,母亲竭尽所能,一刻不停地忙碌操劳,把家务料理周全,日子在母亲的辛劳中,一天天有了起色。哥哥和我的相继出生,为这个贫寒的家庭带来了快乐。
  为了供哥哥和我上学,父亲常年外出打工,家里全部活儿计几乎都落在了母亲一人肩上,家里的四亩口粮田的春种秋收都是母亲一个人的活儿。为了多些收入补贴家用,母亲每年还要养猪和一群鸡,家里的鸡和鸡蛋,母亲舍不得吃,都拿来换钱,母亲用那双干瘪的手把我和哥哥拉扯成人,把她生活中最幸福、最温馨的时光都给了我们。
  初中毕业的哥哥和我,为了改变命运,为了多些收入,都选择远去千里之外的异乡择业。一路上我只顾着往前奔跑,在为自己所谓的事业忙碌着,平时的一个电话问候也总是被自己的忙碌占有着,心里暗想着通过辛勤努力,争取早日让劳累一辈子的父母跟自己享些清福。忙碌的日子让我忽略了身体已经佝偻成了一张弓的母亲早已疾病缠身,从未识别出母亲强打精神对着电话说我身体好着那的“谎言”。
  原以为,母亲会多陪我们一些时间,伴我多走一段人生路;原以为,自己成长的速度能追上父母老去的速度,可是我却忘了自己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
  2003年5月12日,母亲匆匆离我而去,享年只有47岁。最让我抱憾终生的是母亲最后走的时候,我和哥哥一个都不在她身边,每每想到这,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母亲走后,我紧锁心门,很少回家,生怕空荡荡的故乡再也没有母亲可喊。但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对母亲的思念,穿过岁月的城墙,一段一段清晰地再现,总是一边回忆,一边泪流满面……母亲给予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回报的恩惠,让思念融进心底内疚的河流,终成一生无法忘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