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退耕还林的浪潮复苏了龟裂的土地的梦想,也作为“厚礼”献给了倦怠而褪色的蓝天。
云卷云舒之静美,蓝天从不孤寂。海之博大,湛蓝而幽深,那是蓝天最优美的倒影。从活于天地之间的人们,放逐蓝天慷慨的馈赠,展露骄奢极欲的本相,把恣肆的欲望溢出了河床。几曾何时,蓝天病倒了,病得不轻,专家们诊断书上“雾霾”二字生硬得刺眼。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那是千年前,白居易面临的考验。千年之后,大大小的“白居易”们怀揣梦想,羁旅于天子脚下这片在传说中连石头也能开花的土地,一面硕大的口罩几乎成了他们集体的影像。失去了蓝天,何处是家园?
好在“北漂”的群体里,冒出了一群觉醒的“劝离师”,他们以生存压力之恐惧,以“雾霾”为祸之烈的恐吓,在幻灭与涅槃之间寻求命运腾挪闪转的从容,“劝离”彷徨者、盘桓者放下心魔,淡然离去,去寻找梦想开花的乐土。“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那句“我的石家庄”,透露出多少豪迈和挚爱。可如今这声音虚脱得了无底气,岂不是“雾霾”抽离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失去了憧憬的张力,何以安身立命?
这让我想起了一棵树的命运,顿悟于崖畔上那棵白扬树的守望,那份头顶蓝天白云闲观云卷云舒的淡然与优雅。
高原的风,掠过光秃秃的山头,黄土飞扬,一排新栽的白杨树领受了命运的洗礼,坚强地活了下来。退耕还林的浪潮复苏了龟裂的土地的梦想,也作为“厚礼”献给了倦怠而褪色的蓝天。
有人来看,白杨树们像得了军令一般,站得笔挺,格外精神。倾听着令人脸热心跳的赞美,它们翻飞的嫩叶笑声爽朗。这些“新贵”们容光焕发,傲然挺立于崖畔,吸纳日月精华,俯仰生姿。
后来,暴雨来临,洪水摧毁了崖畔,硬生生把崖畔拉开了个口子。一棵白杨树出列了,随着洪水跌入了沟底。崖畔传来一片同伴的惊呼和嘲笑。
又过了几年,那些曾经嘲笑同伴的白杨们像是一群总也长不大的孩子,营养不良的站成一排,早已失去了展示容颜的姿色。
“这里是观景的看台,把路拓宽,平台搞大。”领导指示道。
“那这些白扬呢?”
“铲了!种成景观常绿的。”
再看那棵坠入深渊的倒霉蛋,早已成了谷底的一道风景,粗壮的树干撑起了一片蓝天……
病倒的蓝天不会说话,但并不代表它没有态度,它只用“雾霾”来表达。我能体会得到“劝离师”的良苦用心,缘于心中的那片蔚蓝;石家庄的绝望,谁不说那是觉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