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存瑞会打仗,善于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大连,一个部队干休所的狭小房间里,董存瑞生前战友、90岁高龄的程抟九老人回忆起董存瑞来,依然思维清晰、侃侃而谈。
作为当时的师宣传干事,见证董存瑞牺牲过程,让程抟九与董存瑞和“董存瑞”部队结下了不解之缘。
魂起
“连长,让我去炸,完不成任务我不回来见你。”
1948年5月24日上午,程抟九跟随董存瑞所在连参加进攻隆化中学的战斗。在遇到桥型暗堡阻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连长白福贵回头一看,正是六班长董存瑞,身后跟着七班长郅顺义。
已经牺牲了三个爆破手,又上来俩班长请战,心情焦躁的白福贵直接拒绝。战情紧急,指导员郭成华拽了拽白福贵说,让他们去吧。
白福贵稍沉了一下,对董存瑞大声说:“那你去吧,动作要快,机枪掩护。”
董存瑞回头对郅顺义喊了一句:老郅跟我上。
在密集的机枪射击、手榴弹爆炸声中,程抟九探出身子看到,两个班长起起伏伏,很快突进到桥型暗堡下。
郅顺义在几十米外的干河床上向桥堡方向投弹,桥面下炸起烟尘。
烟尘稍散,董存瑞跑到了桥下北端。由于桥两旁是砖石砌的,他找不到安放炸药包的地方。更让人揪心的是,他的腿已经负伤,鲜血直流。
“董存瑞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掉,但任务还没完成,我眼看着他没做任何停顿,向南移了几步,用手托着炸药包抵住大桥底部,拉了导火索向着我们这边喊:‘连——长,冲——啊!’”
程抟九抽泣着回忆:“身边的白福贵几乎用尽所有气力大喊,‘董——存——瑞’!”
喊声刚落,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炸起的烟尘、石块腾空而起。
董存瑞以他的血肉之躯为战友们开通了进攻的道路。
魂聚
程抟九回忆,1948年6月,上级追认董存瑞为战斗英雄、模范共产党员,并命名其生前所在班为“董存瑞班”。
让程抟九更加自豪的是,后来,首届全国英模表彰大会在北京召开,董存瑞生前所在部队,除了被追认的董存瑞,还有4位官兵出席大会,获得“全国战斗英雄”称号。
回到师宣传科整理这些英雄事迹的他,深切地体会到,英雄的前仆后继,何尝不是董存瑞式的慷慨牺牲而激发带动。
——董存瑞最后并肩作战的战友、1918年出生的郅顺义,先后立过12次战功,荣获“毛泽东奖章”和特等战斗英雄称号。在解放昌黎的战斗中,郅顺义单枪俘敌148人,缴获长短枪百余支。
——1921年出生的杨世南先后经历大小战斗100多次,8次负伤不下火线,单独毙敌270多人,生俘150多人,荣立特等功1次,大功6次,小功15次,被授予“独胆英雄”称号。
——1930年出生的郭俊卿,女扮男装,和男同志一样冲锋陷阵,先后荣立特等功1次、大功3次、小功4次,被授予“全国女战斗英雄”“现代花木兰”荣誉称号。
——1929年出生的范来保,先后参战80余次,荣立特功、大功、小功各一次,被授予“战斗英雄”等荣誉称号,四次受到毛泽东接见。
英雄洒热血,沃土吐芳华。董存瑞精神在这支部队深根勃发、开花结果。
魂铸
尽管现在腿脚已不灵便,不能年年回部队看一看,但令程抟九欣慰的是,每年他都会收到“董存瑞”部队领导寄来的亲笔信,介绍部队的新情况。
“董存瑞”部队将“舍身为国、奉献为民”的董存瑞精神刻入“董存瑞奖章”,成为激励官兵的荣誉。
“董存瑞奖章”获得者、上士姜文星,在一次跨区演习中带病请战,通过机智灵活地改变信道、调整功率,巧妙地躲避了“敌人”干扰,出色完成了通信保障任务。
直到演习结束,姜文星才去医院做手术。姜文星说:“董存瑞是班长,我也是班长,不能丢老班长的脸。”
除了“董存瑞奖章”,“董存瑞”部队每年还评“董存瑞号战车战炮”。董存瑞英雄精神浸入官兵血脉,部队多项工作被军委总部评为先进,军事训练屡创佳绩——
2009年,参加原沈阳军区组织的参谋业务比武,夺得总共6枚金牌中的3块;2014年,参加“火力-2014宣化”跨区演习,获全军第二名;2016年,部队被原集团军评为“践行强军目标先进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