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曾这样说过:对一切为国家、为民族、为和平付出宝贵生命的人们,不管时代怎样变化,我们都要永远铭记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每当我想起习主席的这段话时,我的脑海里就会闪现出无数个英勇牺牲的爱国英雄,但最触动我内心深处的那位英雄,便是在延安新闻纪念馆三楼展厅里陈列的那张照片中,在广播电台前讲话的国民党空军上尉飞行员——刘善本。
刘善本,1915年生于山东省昌乐县高涯乡泊庄的一个农民家庭,8岁起,他在本村上学,后到县城上高小。1930年在亲友的帮助下,刘善本考入了北平大学附属中学。1935年高中毕业后,正值日本侵略军占领东北三省,后伺机向关内进犯、民族危机进一步加深之际,刘善本决心投笔从戎,在“航空救国”思想的影响下,考入了杭州笕桥中央航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国民党空军八大队。这支远程轰炸机部队的爱国将士,在抗日战争的最初几年,也曾奋起为民族做出过壮烈的牺牲。但是,由于国民党政府推行“不抵抗主义”,八大队在撤至河西走廊、兰州一线后,便再也没有飞向抗日前线。
刘善本开始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他和密友李鑫淼等曾打算去找当时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探寻抗日救国的正确道路,但未能如愿。于是,他便团结一部分飞行员,坚持锻炼身体,刻苦学习技术,等待为抗战效力的机会。
1943年春天,刘善本等24名飞行员被派往美国学习。在美国,他学习高级飞行3个月,又学习B-24型轰炸机3个月,最后编入美国空军部队训练半年多。学习结业后,美国方面挽留他在美军当教员。但他摇摇头说:“不,我的祖国正在受日本人的侵略,我必须回祖国参加战斗”。当时,抗日战争已露出胜利的曙光。刘善本壮怀激烈,一心要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中献上自己的满腔热血,但他又一次失望了——在卡拉奇,他们突然接到了“就地待命”的命令,而且一“待”就是六个多月。直到日本投降之后,才被准予回国。原来,一向主张“攘外必先安内”的国民党当局所关心的,并不是早日把日本侵略者赶出去,而是要保存实力,消灭共产党。
当时国共两党的军事力量对比为4比1,国民党兵力450万,又有美国的武器装备和缴获的日本武器,而共产党仅有不到200万,小米加步枪。因此国民党叫嚣要3个月消灭共产党,国内社会各界进步的民主人士和社会团体都为共产党担忧,林彪的东北民主联军作战科长王继芳还叛逃到国民党。但是,刘善本想到的不是共产党的弱小,不是自己优厚的生活待遇和自己官场优越的前途,而是不能屠杀自己的同胞,不能做历史的罪人。在这种内心非常矛盾的情况下,他习惯地又去逛书摊,在书摊上看到书下面压着的一本书,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他翻开这本书,开篇第一个标题“中国向何处去”立刻打动了他,迅速掏钱买了一本。当晚,他彻夜未眠,如饥似渴地读完了书,沉浸到书中精辟的论述里。刘善本心里升腾起希望的光芒,他看清楚了中华民族的方向,也清楚了自己行动的方向。多年前有过的念头复苏了:去延安!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退出内战,唤起空军同僚的爱国之心。
抱着这个念头,他有意识地去了他在国民党的保人——刘大年家。刘善本是笕桥八期,刘大年是笕桥五期,和蒋介石专机机长兼运输大队长衣福恩是同期同学,也是山东老乡,关系很好。刘大年有一个特殊经历:曾经开飞机送马歇尔将军的美军军事代表团到过延安。他清楚延安机场的位置,这也是刘善本来找他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在美国的学习表现和他目前在美国顾问、空军及八大队的技术威信,刘大年很欣赏他,觉得作为保人和亲戚可引以为傲,所以他登门,刘大年非常热情。
刘善本问:“延安有机场吗?”刘大年说:“有啊。没有我怎么降落的?跑道很短,四周是山,只能用于小型运输机。”刘善本又问:“延安不大个地方,还有山,机场能在哪儿呢?”大年笑道:“飞到三条河的岔道,就看见一片开阔的平原,然后就找一个灰色的楼,往右拐就看见机场了。”他尽一切可能多了解情况,问多了,刘大年不禁正色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可不能给我胡来啊,我知道你不愿打内战,你放心,我已和衣福恩讲好了,他正要为委员长物色一个技术好的驾驶员飞专机。衣福恩说自己又飞委员长专机,又要管运输大队,忙得连休假的时间都没有。善本的技术没的说了,他已向委员长推荐了,最近委员长忙于战事,等他有时间一签发,你就调任‘美龄号’机长了。你放心,不会让你去打仗的。”从刘大年家出来,刘善本一路开车一路沉思。
不过,他思考的不是眼前的仕途和富贵,而是绝不能参与内战,绝不能当历史的罪人!如果做了“美龄号”机长,他更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路了。去延安!这是他人生的第三次选择,他放弃了国民党空军的仕途之路,放弃了在蒋介石身边的“美玲号”机长的位置,放弃了上海优厚的生活待遇,还有自己抚养的母亲弟妹和妻子女儿七口人的大家。
他主意已定,就暗暗准备,注意收听延安广播,收索延安导航台的信息,延安没有导航台,而刘善本开的四个发动机的大飞机是需要有领航的,就要有导航,所以刘善本就到资料室查西北地区的地形图、航行图,因为刘善本自己会领航,所以他依据西安导航台的情况按公里数来计算推测导航。
(供稿:延安新闻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