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年一晃就过去了,但母亲的灶台和父亲的背却篆刻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想起来,我都能感受到母爱如水,绵长坚韧。父爱如山,温暖可靠,我的心都像吃了蜜一样甜蜜。
前几天回老家,老家的院子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屋子的摆设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望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父亲常年在乡镇工作,没法照顾家。母亲只好放弃了她心爱的工作,带着四个孩子和长期瘫痪在床的奶奶在老家生活。
每个清晨,当我睁开眼时,窑洞内总是被蒸汽包裹着,而这时的母亲总是坐在灶台边不断地填着柴火,还不时地拉一拉风箱,噼啪的柴火声伴着风箱有节奏的乐符构成了母亲烧水做饭的交响乐,我躺在炕上沉醉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享受着,一种幸福的感觉袭上心头。饭熟了的时候,哥哥姐姐们就该放学了,母亲仍旧坐在灶台边,手中握着一根棍子在听哥哥姐姐汇报学习情况,有表现不好的不用说肯定会被抓到灶边抽一棍子,这时的我老是站在灶台边窃笑,回应我的不用说总是哥哥姐姐那瞪大了怒气冲冲的眼睛。
中午时分,只要听到我家那几只母鸡咯咯嘎、咯咯嘎地叫着离开鸡窝,我就会飞奔着捡回鸡蛋,这时的母亲无论多忙也会停下手中的活,拿起鸡蛋回到灶间为奶奶煎蛋。因为只有一个鸡蛋所以母亲总是用一个盛饭的小铁勺,铁勺里倒少许油直接放在柴火上,等油热了的时候直接把鸡蛋打进去,这时整个灶间都会飘着油香和蛋香。闻到这股味的我总是砸吧着小嘴情不自禁地流下口水,我知道那个鸡蛋母亲不会给我吃的,就只能满足嗅觉上的需求,让自己陶醉在幻想中。
傍晚时分,当我家的屋顶冒着炊烟时,哥哥姐姐们就都回家了。母亲坐在灶间一边纳鞋底一边给炉灶添柴火,这时炉间的火苗总是欢快地跳着舞,火花乱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窑洞内又被蒸汽所包裹,奶奶坐在土炕上我趴在炕上那高高叠起的被子上,哥哥姐姐背着书包唱着歌一哄而进,这时的窑洞内叽叽喳喳被一种幸福和温馨所弥漫。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母亲高兴了还会给我们讲她小时候听来的一些故事,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早已在奶奶的怀里呼呼地睡着了。
我不仅对母亲灶台难忘,对父亲的背更是恋恋不舍。
我们家在北塬,父亲工作在南塬,从父亲工作的乡镇到我们村先要翻一个沟到县城,再从县城走四十多里路才能到达,就是骑自行车也要一天的时间。父亲在乡镇工作很忙,在家里也不清闲。父亲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给我们姐妹四人理小平头,接下来就会背着我在村子里转悠一圈,我趴在父亲宽阔的背上,听着叔伯婶婶们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等到了晚上遇上附近村子放电影,父亲会带着姐姐哥哥背着我去看,这时的我别提多快乐,去的时候我会在父亲的背上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和父亲说个不停。等回来的时候,夜已深了,我总是趴在父亲的背上甜甜地进入梦乡。
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调到县城工作。放学后我们都会帮妈妈干一些活,有一次我和姐姐抬铁皮,一整张铁皮溜下来砸在我的脚背上,指头大的一块肉被砸飞血流不止,父亲急忙扔下了手中的铁皮背着我飞奔去医院。之后的几个月都是父亲背着我去上学,无论刮风下雨。我曾让父亲骑自行车送我可是被拒绝了,原因是自行车我坐着不舒服。那时的我已经十岁了,每天看着父亲被压得气喘吁吁,遇到下雨的时候父亲背着我连避开泥潭的力气都没有,泥水每次都会灌满他的鞋和裤筒。这时父亲的背暖暖的,让我感觉父亲的背就是我的天。
童年一晃就过去了,但母亲的灶台和父亲的背却篆刻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想起来,我都能感受到母爱如水,绵长坚韧。父爱如山,温暖可靠,我的心都像吃了蜜一样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