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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落保护中的文化传承
文∕沧海观风雨
  在我们辽阔的燕赵大地上,从燕山脚下到太行深处,再到冀中平原、渤海之滨,都能见到不同年代的古村落。重视古村落保护中的文化传承是一个时代的主题。
  只要是古村落,总有其深远的文化内涵。沿太行山走一走,我们可以如数家珍般讲出一连串的古村落,诸如于家石头村、大梁江、小梁江、英谈、王硇(同瑙、碯)村等。每个古村落都有自己传奇般的村史、古色古香的民居、各具特色的地方文化,都是最能勾起浓郁乡愁的地方。比如王硇村,初创于明永乐朝,六百年历史,古街古巷、石楼石堡、砖雕石刻、参天古木,徜徉其间,恍惚走进尘封已久的时光隧道。如果你是一位采风者,定能记述一部让人荡气回肠的古村落历史故事!这样的古村落,每个县都有,甚至是古村落群。这是我们国家民族的文化珍宝,是祖宗给后世的无价馈赠。
  在笔者儿时的记忆里,古村落是那么美好,童话一般,真是魂牵梦绕。
  还有,笔者上高小的邻村也是冀中平原的一个古村落。村子附近有古塔古寺,村子有寨墙寨门,村子里有家族祠堂,当地人叫家庙,煞是壮观。我就读的高小是一所旧民居,约两三亩地大,分东西两院。西院是起居生活区,上房是青砖瓦舍,一人高的台阶,花砖砌栏,屋舍宽敞明亮,变成老师们的办公室。由起居区经过一个月亮门到东院,东院是会客厅和后花园。会客厅雕梁画栋,外设回廊,变成了我们上课的教室。一亩有余的花园则变成我们上体育课的操场。同样,半个世纪后,这个古村落的古塔古寺、寨墙寨门,连同一片片的古民居统统荡然无存,被现代化取代了。
  一般说来,在著名的古村落开展旅游文化开发不是坏事,通过旅游这一载体,活化古村落,在保留古村落风貌的基础上实行功能置换,将村民的居住价值转变为旅游社会价值和大众文化价值,但要谨防旅游开发变为古村落的毁灭。古村落是我们民族农耕文明的历史遗产,承载着全民族的乡愁。现在中华民族已经迈入工业文明时代,建设成了现代化国家,当代人重新认识祖先的生活状态、再现祖先的真实必须有古村落的存在。如果借旅游开发之机对古村落伤筋动骨、大拆大建,甚至修铁路、通公路、建宾馆、造水厂,古村落也许会面目全非了,古村落变成了当代旅游区。这种担忧并非毫无根据。事实上,某些古村落的旅游开发正在出现雷同化、粗俗化的苗头。现状不容乐观。有些地方开发商怀揣热钱蜂拥而至,在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的目标下,对古村落的各种文化资源肆意动手,不当使用,不管是什么名人故居、家族墓地、祖先祠堂、明清老宅,想动就动。如此,必然对古村落造成实质性破坏。
  对古村落的破坏还来自村民自身。一些村民不认识自己古村落的巨大文化价值,反而觉得老房子采光不好,暗、潮、脏,生活不便,不如现代建筑青砖红瓦、窗明几净、通风透光、冲水马桶、塑钢门窗、瓷砖铺地,电话电视,兼有WiFi,功能完备、生活舒适,老房子简直变成了累赘、障碍,也是说拆就拆。2010年时统计,中国每天有300个自然村消失,现在就更多了。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古村落。笔者几十年来,目睹了古村落的消失。老房子、老街道一处一处地不见了,故地重游再也找不到儿时的记忆。不仅仅是老房子,老物件也被丢弃了,古代留下的刀剑,小孩子耍过一段时间,认为没有用了,就卖了废铁,或换了洋火(火柴);祖宗磨墨的砚台,人们不写毛笔字了,嫌占地方,当做顽石和烂砖头一起抛弃了。祖上的武举练功用的石锁,看着不顺眼,盖猪圈时垫了墙基,拆掉猪圈后又被抛入村边河里,早已不知所踪。古墓中挖出的官印,人们好奇、好玩,让刻字师傅帮助磨平,刻上了自己大名,变成日常使用的“手戳”。
  古村落的保护和文化传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迫。古村落的快速消失是国际化、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互联网化“五化共振”大背景下一种历史文化现象,不能轻视!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办法是,对古村古居可以搞内部功能改造完善,而保留其传统的外观风貌。浙江省的办法是在修铁路、水库等公益建设中,如伤及古村落,可以在原址建碑,盖个仓库,把村子里的老物件收藏好,对老宅子绘图造册,对牌坊、古居的构件编号、标码,家什、物件、石臼保留,古树移走,连原址的土埌也装几口袋永远保留,作为子孙的纪念。这叫记住了乡愁。
  也可以学习乌镇,建古镇形态主题公园,原住民迁出,在古村落搞旅游。还可以利用互联网大数据技术,把古村落文化资源数字化,通过数据监控保护预警。
  总之旅游开发和古村落保护文化传承并不是冰炭不同炉的绝对对立,关键要有机制、有法规、有办法,妥善处理旅游开发、原住民脱贫致富与古村落保护的矛盾,形成良性循环。
  愿古村落的文化传承如同火炬传递,代代延续,永不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