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着自由,
但也深知道——
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我只能期待着,
那一天——
地下的烈火冲腾,
把这活棺材和我一齐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这首荡气回肠的著名诗歌——《囚歌》,是叶挺将军在重庆“中美合作所”的牢房里写下的。读来让人情不自禁地为诗中的那股凛然正气而震撼感慨,为诗人的高尚人格而肃然起敬。当叶挺将军在第一时间将这首诗送给了他的好友郭沫若后,先生读完这首诗说:“这位将军的内心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摧毁的,而同时他又有超越一切苦难之上的人生观。他的诗是用生命和血写成的,他的诗就是他自己。”
叶挺,1896年出生于广东惠阳,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回国后组建的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被誉为“铁军”,而他本人则被誉为“北伐名将”。
1927年,他参与领导了著名的“八一”南昌起义、广州起义。1928年赴莫斯科,因广州起义提出的正确主张受到共产国际的错误批评而遭冷遇,后去德国、法国,便与党组织失去联系。在国外漂泊了10年。抗战爆发后,为了挽救祖国危亡,叶挺毅然回来报效祖国。毛泽东曾当面对他说:“你是中国共产党第一任工农红军总司令,人民军队的战史要从你写起。”
1941年1月,蒋介石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叶挺被扣押,在狱中度过了五年两个月的囚禁生活。在坐牢期间,叶挺不仅拒绝了蒋介石的一切“恩赐”,而且谢绝了国民党中他同学旧友的个人“馈赠”,宁可让妻子李秀文靠种田养猪度日,表现了一位革命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风亮节。1946年3月4日,叶挺出狱。出狱后的第二天,他便致电党中央要求重新入党,在得到毛泽东同志亲自批复的同意书之后,他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拉着爱妻的手如少年一般说:“我们仿佛又结婚了。”他爱人对人说:“我从来没有见他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为此一家四口在盛开的梅花树下,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叶挺出狱后,当记者问他:“5年的牢狱,为何会作出如此抉择?”他回答:“5年的思考,让我更加珍惜今天的中国,真正为国家为民族而奋斗的只有中国共产党。”正是怀着这一腔豪情,叶挺同共患难的爱妻、女儿及幼子阿九一同踏上了飞往延安的飞机。叶挺的小儿子年仅3岁,这个年纪本应该躺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吮吸着甜美的乳汁;本应该骑在父亲宽厚的肩上,哼唱着幸福的歌谣。但他还没有感受太多父亲温暖的肩膀、慈祥的目光;还没有抚摸父亲沧桑的胡茬、厚重的老茧;还没有再叫一声“爸爸”。而在这一刻,一切都破灭了!在机场迎候他们的亲人和战友本是满心欢喜,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等来的却是一个不可挽回的噩耗。在乘飞机由重庆回延安的途中,叶挺等人不幸遭遇空难身亡。
叶挺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他的名字却永载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