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贵打扫新房院落
　 山路蜿蜒15公里进了沟，峁梁上张志贵家的3间新房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56岁的张志贵正在院里喂羊，孙子孙女们追逐玩耍，“咩—咩—”的声音和着欢笑声让第一书记呼拴红心头暖暖的。
　　“老张，年底了，年货置办得咋样了，娃娃们都回来啦？”呼拴红迎上去问。
　　张志贵生性腼腆，话不多，他“咯咯”地笑了笑，就招呼呼拴红和村主任先进屋。呼拴红往后退了退，开玩笑说：“老张，客气啥，我这是串门子呢！你快往进走。”
　　呼拴红是富县张家湾镇黑水寺村的第一书记，2017年他到黑水寺村的第一年，张志贵家养了5头牛。
　　在这之前的几年间，老张一直靠种植玉米过活，一年下来也就7000元的收入，眼看3个儿子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没钱娶媳妇成了老张的心病。2014年，老张被确定为精准扶贫户后，在县镇村的帮扶下，开始发展养殖业。
　　说话间，张志贵的老伴儿端来两杯茶：“天冷，快喝点热水暖暖！”呼拴红顾不上喝茶，他掏出笔，埋头将登记表在炕沿上铺平。
　　“去年你家养了12头牛、100只羊，牛全卖了，收入2万元。还有24立方米羊粪，收入5000元。对着吧？”
　　“嗯，对着呢！羊绒还卖了1万元！”老张提醒道。从1头牛到12头，从10只羊到100只，老张紧蹙了多年的眉头渐渐舒展了。
　　“老张，明年考虑养些湖羊，上膘快，政府还给补贴。”呼拴红嘱咐道。“你还有12.6亩玉米地，产量多少？卖了多少钱？”
　　“产量8000斤，卖了6560元。”老张答道。
　　“呼书记，今年还喂了2头猪呢！你把这忘了。”张志贵老伴插话道，“一头卖了3000元，那一头留着过年吃呢。”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咱们是猪羊牛都有！”一屋子人都笑了。
　　“那你家里今年的总收入就是44560元。”呼拴红很快算了出来。
　　“还得算下支出。”村主任提醒道。
　　“对！”呼拴红扯过一张稿纸，一笔一笔算起来，“一亩玉米地投资270元，总共是3402元。”
　　“对着呢！”老张点点头。
　　“老张，刨去3402元的支出，你全年的收入是41158元，娃娃们都结婚分家了，你家就是两口人，人均纯收入就是20579元。”算完账，呼拴红抬起头说，“2018年你家人均纯收入是5560元，去年翻了4番！干得好！”
　　张志贵羞涩地笑了。
　　“这还有个危改户登记。咱们是2019年8月27日搬到新房，3间瓦房面积是50平方米，享受危房改造补助款4.5万元。对吧？”
　　“对！”老张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
　　至今，大儿子张海军都记得儿时在志丹山村里的穷日子：吃水要赶着毛驴到几十里山路外的水井去驮，往返就是一天，一身衣服他穿小了两个弟弟打了补丁再穿，熬土豆和玉米窝头常年摆在饭桌上……1992年，张海军12岁，父亲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去“南老山”！（90年代陕北人对富县、黄陵等地的称呼），老张家的命运从此改写。
　　黑水寺村川宽地多，老张带着一家人箍起了3孔土窑洞，这一待就是28年。
　　2019年4月16日那天，危房改造工队的挖掘机不仅挖掉了几十年的老屋，更是撅起了老张家的“穷根”。
　　确认无误后，呼拴红将这些都一一登记在家庭收入情况调查表上。
　　“老张，好好挣钱，在小康路上跑起来！”呼拴红说，张志贵点点头。
　　出门时暮色已降临，呼拴红转过身向老张招了招手。
　　“慢些，雪路滑！”拐过了弯，老张仍然举着手电筒，给他的“亲戚”照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