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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开
肖涛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寒冬更增添了一些冷酷。从腊月三十开始,我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前几天,老同学打来电话:“听说延长南山的丁香花快开了,好久没有在丁香花开的季节回延长了,今年正好开学迟,清明节我们回去看看吧!”
  一个小时的车程抵达县城,顺着南山脚下的小路一直往上爬,爬到半山腰,看到一座高大的石门,这便是“南天门”。进了南天门,一路上散落着雕刻花纹的各类石雕和石像。再往上走,就到了娘娘庙。娘娘庙的周围是丁香花开得最茂盛的地方,紫色的花穗儿把整个庙宇包裹得严严实实。春天一到,就会有各种珍稀的鸟儿在丁香树上栖息,时不时地发出欢快的叫声。
  只要丁香花一开,女人和孩子们总喜欢在河边洗衣玩耍。小时候,河水清澈见底,河面漂浮着绿绿的青蛙藻,小蝌蚪欢快地在水中嬉戏。偶尔会有几条泥鳅浮出水面,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南山上湿润的泥土孕育出五彩缤纷的世界,紫色的丁香花便开始争奇斗艳,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了。那芬芳,给辛劳一天的人们带来很多快乐。丁香花的花期并不是很长,为了留住这份美好,小时候的我们,常常把一串串花朵采回家,在烈日下晒干,装进枕头套里,睡觉时闻着淡淡的花香,很容易入睡。或是让母亲用干花瓣缝几只香囊,放进衣柜,被丁香花熏过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喷了香水似的。母亲常说:“出去小心蜜蜂,不要把你当成了丁香花!”“我不要蜜蜂,我要蝴蝶!”现在想起,那不就是“招蜂引蝶”吗?
  丁香花开的时候,也是延长凉皮卖得最火的时候。吃了一冬天的咸菜萝卜,最盼望的就是吃一碗董阿姨做的凉皮子了。董阿姨是一位干净利落的女人,她做的凉皮晶莹剔透,很是弹牙。调料也不复杂,只是倒几勺亲手熬制的柿子酱,滴上几滴辣椒油搅拌均匀。每天中午,她都会在小街的农贸市场门口摆上一张小木桌,放几个小木凳,把当天刚做好的凉皮摆放出来。董阿姨人很和善,做的凉皮不但好吃,而且量很足。人们坐在小街两旁的人行道上,手捧着一碗撒上新鲜碎韭菜的凉皮,呼吸着空气中丁香花的香味,津津乐道今年的好光景。
  这一切,好像全部发生在昨天,亲切中略略带着一丝心酸。今天,当我们再一次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如今的它早已换了新的模样。南山的羊肠小道已经变成了青石铺成的台阶,台阶两旁种满了紫丁香,一串串的花朵开得比以前更加鲜艳了。清晨,当太阳快出山的时候,沿着青石台阶一直往上走,一朵朵被露珠打湿的丁香花在微风中舞动着妩媚的身姿,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儿,好像在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重新修建起来的娘娘庙高高耸立在南山顶上,金碧辉煌。如今,善良的延长人在新一代领导人的带领下,终于脱贫,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实现了无数代延长人的美好愿望。
  夜幕降临,广场上衣着漂亮的姐姐们成群结队地跳起了广场舞,老人们围坐在一起继续讲述着丁香花的故事,孩子们举着风车追逐嬉戏,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