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4年7月到2014年9月,我一直在甘泉县委通讯组工作,一边为延安日报撰写稿件,一边协调延安日报记者到县上的采访事宜。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从县委通讯组通干到副组长、组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兼组长,我这二十年的岁月与延安日报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为人生记忆中刻骨铭心的部分。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延安日报办公条件还十分简陋,记得是一排平板房上面有一排驳壳窑,共二层。坐班车送稿子,成为我日常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论春夏秋冬,乐此不疲。我一般先去二层的经济部送稿子,然后下到一楼到文艺部投自己写的诗歌作品,等办完这些事项,就到了中午,折进市场沟去吃一碗菜盖面或羊肉泡馍,然后返回。
白天忙着给延安日报写新闻,晚上梦见到延安日报社送稿子,有时候梦见稿子被编辑“枪毙”了,梦里憋屈的。周报的时候,稿子不好发,即使发了也是“豆腐块”,位置在边边角角,但那种成就感是多么神圣,像干出了一件大事。走在甘泉街上,常常以为自己是正式记者,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个熟人就曾经说,你看你那压不稳的怂样子,比延安日报正式记者派头还硬气。
其实,我们就是延安日报的通讯员而已,虽然一度曾被称呼过几天“特邀记者”,却还是没有正式记者证,还是“土记者”身份。县上的大小活动,除过县委常委会,我们这些“土记者”一般都必须参加,会议一完就赶紧与延安日报的值班主任或编辑联系,连夜写稿子,期盼以最快的速度见报,以博得领导次日的赞许和肯定。
时间久了,与延安日报的许多编辑记者都成了熟人、朋友。陪他们到县上各单位采访,学习了不少知识,交换对时事资讯的看法,更是受益匪浅。尤其是假记者、小报小刊记者泛滥成灾的那几年,县上成了负面报道的“众矢之的”,干扰非常大,一点小事都会被揪住不放,而延安日报的记者一直秉承着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写了很多帮忙不添乱的好稿子。有时候去报社一次特别开心,像到亲戚家串门,其乐融融。延安日报是甘泉县经济社会发展变化的一个重要宣传展示窗口,从当年的“五到户”工程经验走向全国,到如今的雨岔大峡谷风靡世界,延安日报功不可没。
岁月流逝,如今,延安日报已经走过了七十年的历程,时光中,那些往事、片断、瞬间历历在目,不断提醒着自己走过的道路,成长的每一个季节。如今,虽然一些编辑、记者已经退休,到了二线,但街头上遇见还如当初那般亲切、稀罕,手握住老半天不想松开,嘘寒问暖,真情绵延。
鲜花奉献给大地,长路奉献给远方,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春天来了,我只有感谢,感慨,感动,还有每次经过南关街新闻大厦时的依依不舍,不断回望。漫漫人生中,我记住了那些写稿送稿的日子,我记住了那些帮我改稿发稿的编辑记者,我记住了延安日报,我更记住了生命中那些无私的陪伴和相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