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1月28日,地冻天寒,我和同学一起,胸戴大红花挥泪告别了父母亲朋,乘上了奔赴西安的列车,奔赴我们的插队目的地——陕西延安宜君县。
天下着雪,我们生产队的老乡用架子车拉着我们队13个人的箱子行李,一路上踏雪沿着公路走向我们的目的地哭泉公社塔泥河大队南湾生产队南梁组。
生产队住着十几户人家,我们的宿舍被安排到了羊舍,7个女生一个大土炕,我们的箱子分别在炕的两边排位,中间就是我们的睡觉的地方了,两扇门中间接的不严,风从门缝毫不吝啬地吹进来。看着寒舍,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先从吃苦开始吧。傍晚在灶房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有两只羊占领了原来它们的地盘,我一看,拿出我们红卫兵的干劲,两手揪着羊角用力地将羊拉出我们的宿舍。刚下乡就侵占了羊的利益,与我们一墙之隔的是牛棚,我们与勤劳朴实的黄牛成了近邻,谁有我们牛!夜晚伴随着隔壁牛先生的牛铃铛声,大家睡在烧热的炕上聊天。
生产队有六七头牛,牛铃交响曲吵得我们无法入睡。调皮好动的我穿衣下地到牛棚用草塞到了牛铃里,高兴地回宿舍报喜,大家好好地睡吧!没有多长时间牛铃又响起来了,原来牛铃中的草被饲养员给掏出来了。我们这个与牛为邻的生活坚持了八九个月,生产队用干打垒的方法给我们盖了三间大草房。我们离开了与牛相伴的宿舍,住上了新房。
农村的生活苦中作乐,磨练了我们的意志,朴实的乡亲对我们也很是照顾。
1971年,我肾炎复发,不能出工还得吃中药。远在北京的父母弟妹也生活艰难,没钱买药,贫协主席郭伯知道后,给我写了一张纸条盖上了手章,对我说:“孩子到公社去领20元救济款吧!”20元在当时的农村可以说是不菲的巨款了,要知道我们生产队10分工才二角八分钱。贫下中农用真情关怀着我,我铭记于心,上山下乡再苦也要坚持,知青的农村生活也是有温暖的、亲情的。
如今,当年插队的苦乐对我来说是美好的回忆。谢谢陕北我朴实的乡亲,第二故乡是我终生不忘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