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在家里整理书架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只有青褐色的外表,没有玉石的光泽,没有观赏石的质感。但它却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是青藏高原上的一块顽石,却被我选中,随着我飞回3700公里外的延安。
十年前,在著名作家白忠德的介绍下,我认识了《雪域阿里》一书的作者。在这位援藏干部的影响下,便开始憧憬这个离天最近的地方。
2014年,我所在的单位来了一位有着传奇经历的领导,他曾经援藏阿里7年之久,我曾有幸在他身边工作两年时间。工作之余,我听他讲述自己在阿里的经历,也看到过中央主流媒体刊登的题为《边境线上的“拐杖书记”》的新闻报道。自此,我对阿里的向往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
在上天的眷顾下,这些年我与被誉为“世界屋脊的屋脊”的西藏阿里竟然有两次“亲密接触”。2017年,在天高云淡、秋风瑟瑟的秋天,我因公出差到阿里。接到通知后,足足失眠了两天。在阿里援藏的同事的关心下,我提前喝了红景天口服液,准备了促进血液循环的药。为了适应西藏的气候,我第一站先飞到拉萨,当我走出贡嘎国际机场后,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且耳鸣现象愈加严重。第二天,我想到周围溜达一圈,但步子稍微迈得大了就觉得呼吸跟不上。我只能绕着布达拉宫广场慢悠悠地转了一大圈。
在拉萨休整完后,便迫不及待地飞抵平均海拔4500米的阿里。站在酒店的院子里,看见了几十个四方体玻璃罩子,顿生疑惑。当天晚上,有幸与当时的援藏干部见了一面,四方体玻璃罩子的疑团才被打开。原来那个是为了保护从陕北“远嫁”阿里的毛头柳的特殊设备。
次日,当我来到多位陕西籍干部任职的普兰县时,远眺了神山冈仁波齐,目睹了圣湖玛旁雍措,抚摸了光滑细腻的阿里山石。在阿里昆莎机场,我坐上了返回的飞机,总觉得阿里的石头同时具备着援藏干部的坚毅、执着和陕北毛头柳的朴实、顽强等优点,没有带上一块阿里的石头有些遗憾。
2018年8月,我有幸第二次与阿里相约。这次采取由低到高、循序渐进的方法进藏。先是从西安咸阳国际机场飞到有着“西藏的小江南”美誉的林芝,再沿着尼洋河和雅鲁藏布江流域坐汽车到拉萨。穿过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后,我奢侈地小憩了一会。在我不经意间,竟然看见有三两只岩羊在悬崖峭壁上闲庭信步,一群野驴在寸草不生、杂石遍地的山谷中追逐打闹。脚下的山峦走势比较舒缓,耳旁潺潺流水声打破了我的凝思。小河旁到处是用石板垒成的祭坛——玛尼堆。我从遍地形状奇特、色彩绚丽的石头中认真挑选了一块深褐色的石头,放进了自己的行李袋中。这块石头给我的第二次阿里之约平添了几分情趣。
回到延安后,我将这块飞越千山万水的阿里石头放置在书架上。惜别阿里三年来,每当看到这块神奇的石头,都会想起在阿里的日子,想起那一棵棵远离故土的毛头柳,想起那一群群播撒希望的援藏干部,想起了一个个守边卫国的边防战士……
我深知,这块来自雪域阿里的石头,早已将我的心放在衍生了象雄文化的高原上,让我心向远方,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