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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人生》
李驰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这是文学大师路遥在他的成名作《人生》的开头处引用柳青先生的一句话。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一九八三年夏初,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回到家后,从他的军绿色帆布挎包里拿出一本《收获》杂志,杂志中的第一篇文章便是小说《人生》。
  那时,父亲是一名狂热的文学爱好者,他不仅经常阅读各种文学作品,而且遇到好的作品还要读给家人听。母亲虽然不识字,但经常被父亲读的《人生》的故事情节感动得落泪。这使得青葱少年的我对这部作品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常常心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部作品呢?”
  于是,放学后的我,把那些拾柴火、割猪草和担水喂猪的活计干完后,便抱着这本杂志,盘腿坐在我们家院子里的那棵杨槐树下,仔细地阅读起来。
  受小说《人生》的影响,我很早就喜欢上了文学。高中时,参与编辑过校内刊物,主办过学校的《每周评论》板报;在县文化馆主办的《艺苑报》上发表过小小说。那时的我,几乎沉迷在《人生》中不能自拔。
  高考的那年夏季,当其他同学都在认真复习准备应考时,我却没日没夜地写着《人生》续集。这样做的结果,自然是高考落榜。
  在人生岔道口徘徊的那段时间,我务过农,打过工,经过商,还在乡政府当过临时工,后来选择去当兵,为的是将来能够有个更美好的前程。
  在部队当兵的那些日子里,我利用担任连队图书管理员的便利条件,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特别是多次重复阅读了《人生》,进一步了解了这部作品的思想。我觉得,《人生》这部现实主义作品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它不光讲述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更主要的是警醒人们如何走好自己的人生路。它既给人一种改变现实的热烈期待和深情呼唤,又激发起人们对如何选择人生道路的深切思考。
  当然,在小说人物的影响下,我也同高加林一样,不仅学写诗歌和散文,还写反映部队工作和生活的新闻报道。
  同时,我也喜欢过几个如巧珍一样的女生,却从来没敢公开表白过。退伍后,我以刘巧珍为原型,找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总算实现了心中的夙愿。
  只是,幸福的日子越是一股脑儿地过,内心深处越对《人生》产生了难以名状的依恋。特别是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心中的惶惑增加了许多。是时间寻一处幽静的角落将心灵安放,这便又想起了《人生》。
  于是,再次打开当年的那本《收获》,从发黄的书页中,找到《人生》篇目,不由自主地再次朗读起小说开头引用柳青先生的那段至理名言: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这,就是《人生》对我们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