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 1942年5月2日至23日,中共中央在编延者安按杨家岭召集文艺工作者举行座谈会(史称延安文艺座谈会)。会上,毛泽东发表了著名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讲话》制定了党领导文艺工作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形成了我国革命文艺的基本理论和美学原则。参加这次座谈会的连同党政负责人和文艺工作者共计134人之多。延安精神研究中心研究员高慧琳对这100多名参会者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和整理,编著了《群星闪耀延河边——延安文艺座谈会参与者》一书。着重介绍了他们到延安前、在延安时期尤其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及离开延安后的情况。从即日起,本报将陆续刊发其内容,带领读者了解参与者的心路历程和独特风采,去感受那段峥嵘岁月,再次沐浴延安文艺座谈会的精神光芒。
丁玲(1904年10月12日-1986年3月4日),原名蒋伟,字冰之,又名蒋炜、蒋玮、丁冰之。笔名彬芷、从喧等。湖南临澧人。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社会活动家。著有《莎菲女士的日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小说,曾获斯大林文艺奖金。
到延安之前
丁玲早年受母亲的民主主义思想影响,萌生了强烈的反封建意识。1918年就读于桃源第二女子师范学校预科,次年转入长沙周南女子中学。1922年初赴上海,曾在陈独秀、李达等创办的平民女子学校学习。在长沙等地上中学时,受到五四运动思潮的影响。1923年经瞿秋白等介绍,入中国共产党创办的上海大学中国文学系学习。次年夏转赴北京,曾在北京大学旁听文学课程。1925年与作家胡也频结婚,1927年开始发表揭露旧中国黑暗现实的小说作品。处女作《梦珂》于同年年底发表于《小说月报》,1928年,完成代表作《莎菲女士的日记》,引起文坛的热烈反响。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在黑暗中》。1929年与胡也频、沈从文在上海合办《红黑》杂志。1930年参加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完成第一部长篇小说《韦护》。
1930年5月,丁玲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1931年1月17日,丁玲的丈夫、年仅29岁的胡也频被秘密逮捕,2月7日牺牲于上海的龙华警备司令部。5月,丁玲出任“左联”机关刊物《北斗》的主编,成为鲁迅旗下一位具有重大影响的左翼作家,1932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下半年,担任“左联”党团书记,成为“左联”的主要负责人。这时期她创作的《韦护》《水》《母亲》等作品,显示了左翼革命文学的实绩。
1933年5月14日,丁玲在上海被秘密逮捕,随后被软禁在南京。宋庆龄、蔡元培、鲁迅、罗曼·罗兰等国内外著名人士,曾发起抗议和营救活动。鲁迅曾为她写下了著名诗篇《悼丁君》。敌人对她威胁、利诱、欺骗,企图利用她的名望为国民党做事,都遭到拒绝。1936年9月,在中共地下党的帮助下,脱离禁锢,离开南京,奔向陕北。
延安时期
1936年11月中旬,丁玲经过长途跋涉,从上海来到陕北保安,是丁玲人生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这是第一个从国统区来到陕北苏区的左翼作家。这是一个标志性事件。因此,由苏区掌管对外联络的中央对外联络局局长李克农负责接待。由于是从上海来的,她受到了特别的优待:吃了三天有肉的好饭菜。第四天起就没有肉,只有小米、土豆、酸菜了。然后周恩来也请她吃过一餐好一点的。接着,中共中央宣传部在一个窑洞里为她举行了一个欢迎会。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博古等中共中央主要领导都出席了,可见其隆重。
11月,丁玲发起成立“中国文艺协会”,出任主任。1937年2月陪同史沫特莱进入延安,3月担任中央警卫团政治部副主任,奔向抗战前线,不久辞去,每周到抗大去听毛泽东讲唯物辩证法。4月参加大型革命回忆录《两万五千里》的编选工作。6月,根据地为纪念高尔基逝世一周年举办纪念演出,上演根据高尔基同名小说改编的《母亲》,对其中扮演“伯夏”的陈明印象深刻,后两人结为伴侣,直至终生。8月发起成立西北战地服务团,担任主任。9月从延安出发,开赴山西抗战前线,沿途宣传抗日,报道战况和前线将士的精神风貌、慰问伤病员。1938年7月经西安返回延安。9月11日参加陕甘宁边区文艺界抗敌联合会成立大会,当选执委。11月,西战团再出发去晋察冀抗日前线,丁玲未随团去,而到马列学院学习。1939年5月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延安分会成立大会,当选为理事。11月离开马列学院到陕甘宁边区文化协会负责日常工作。1940年1月4日陕甘宁边区文协成立,担任副主任。10月19日,与舒群、萧军发起成立延安文艺月会,1941年4月主编《解放日报》文艺栏,同年5月16日正式出刊,以“团结边区所有成名作家、尽量提拔青年作家、反映边区、各抗日根据地生活及八路军新四军的英勇战斗和提高边区文艺水平四项任务为宗旨。同年,发起成立“星期文艺学园”,为之作《如何到大众中生活与吸取生活》演讲。
1942年3月7日,丁玲撰写了《“三八节”有感》,对延安的一些现象提出了不满,不久在毛泽东召开的关于《解放日报》改版的会议上遭到批评。此后成为丁玲的一块暗疾病,多次在各种场合作自我批评。3月13日后不再编辑《解放日报·文艺》,共编102期。
同年5月2日,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的第一天,毛泽东作了《引言》的发言后,丁玲说:“萧军,你是学炮兵的,你第一个开炮吧!”在讨论中,丁玲发言,主要谈了作家的立场问题,响应毛泽东的《引言》讲话。丁玲还参加了16日的全天会议和23日的会议。23日下午大会发言结束后,摄影家吴印咸为全体与会者拍合影。照相时,毛泽东左右找着丁玲,问:“丁玲在哪里呢?照相靠近一点么,不要明年再写《“三八节”有感》。”当他看见丁玲就在隔着他三个人挨着朱德坐着时,他才放心地坐下了。
1943年春,延安又开始审干,丁玲到中央党校一部参加整风学习。丁玲属于有问题没有弄清楚的人。1940年中央决定由任弼时来调查处理。任弼时找丁玲了解了情况后得出结论:“……因对丁玲同志自首传说并无根据,这种传说即不能成立,因此应该认为丁玲同志仍然是一个对党对革命忠实的共产党员。”最后一句是毛泽东亲自加上去的。调查结论由陈云、李富春署名。但是到1943年重新审干时,结论却大大倒退了。其中说:“丁玲于一九三三年五月被捕后,写了悔过书的字条,并在南京居留时间中与冯达同居,表现了政治上消极,失了气节,同国民党表示了屈服;其后在新的革命高潮影响下,于一九三六年又回到革命阵营中来的经过情形,有材料可以证明没有国民党派遣的嫌疑。但在这时期思想上的严重毛病是否受国民党软化后的影响,丁玲同志应自己深刻反省。整风后有进步”。这个结论并没有同她本人见面,但对她却是一把无形的枷锁。
在延安时期,丁玲最愿意做的是两件事,一是当红军,二是下基层,与劳苦大众生活在一起,增添创作的灵感。先后创作出了《我在霞村的时候》《在医院中时》《田保霖》等许多思想深刻、脍炙人口的作品。被毛泽东赞誉为“新写作作风”在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精神的鼓舞下,她以饱满的热情投身于根据地的革命斗争,用文艺形式积极反映我党我军和人民群众火热的斗争生活。
1945年7月,“文抗”延安分会在延安大学举行理事会,选举丁玲等九人为常委,丁玲为主任委员兼负责总务部。
离开延安后
1945年10月,丁玲与丈夫陈明、儿子蒋祖林、女儿蒋祖慧以及友人杨朔一起步行离开延安,经绥德、米脂,在佳县东渡黄河,前往晋绥解放区,年底到达张家口。1946年7月起,先后在河北怀来县辛庄和涿鹿县温泉屯参加土改。年底开始以这次土改经历为材料,写作《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1948年,丁玲写成著名的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1951年荣获苏联斯大林文艺奖二等奖,并被译成多种文字,在各国读者中广泛传播。新中国建立后,丁玲致力于社会主义文学事业,先后任《文艺报》主编、中央文学研究所(后改称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所长、中共中央宣传部文艺处处长、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和《人民文学》主编等职;还担任了全国政协委员、常委,国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中国妇联理事、中国文联委员和党组副书记、全国人大代表等社会职务。多次参加国际和平促进活动和国际进步妇女活动,曾被选为世界民主妇女联合会理事会执行委员。在繁忙工作之余,她写出了大量散文和小说,并扶植了许多文学新人。
1955年和1957年,丁玲先后被错划为“丁玲、陈企霞反党小集团”和“丁玲、冯雪峰右派反党集团”主要成员。1958年遭到“再批评”,被下放到黑龙江北大荒劳动。“文化大革命”期间,她受到“四人帮”残酷迫害,被关进监狱。直到1979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党中央的批准,丁玲得到平反。1984年8月1日中共中央组织部颁发《关于为丁玲同志恢复名誉的通知》,改正了对她的错误评价,重申她是一个对党对革命忠实的、有贡献的共产党员。
“文革”结束后,她先后担任全国政协常务委员兼文化组组长、中国文联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国际笔会中国中心副会长等职务,创办《中国》杂志,关心中国文艺的健康发展。
丁玲在晚年,不顾体弱多病,写出了《魍魉世界》《风雪人间》等近百万字的作品。她一生共留下约300万字的著作。
1986年3月4日,丁玲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