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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7月02日
陕北的山
秦汉
  我爱陕北,更爱陕北的山。《论语·雍也》里孔子讲道:“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我虽然不是什么仁人志士,但我还是被陕北的山深深震撼吸引,进而深深地爱上了她。
  陕北的山,山连着山,山套着山。高处是山,低处也是山,山在水畔,水在山腹,天在山巅。所有的山都紧紧相挨,千里缠绵,万古迢遥。它以千篇一律的格调和节奏,单一的色彩和情趣在这广阔的空间屹立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群山图。如果你能够再稍微看久一点,那些山就在你眼中慢慢蠕动起来,如一群跋涉在沙漠里的骆驼一般,向天边走去,直到你看不见的天涯远方。
  站在高山上,远眺那绵延不断、此起彼伏的山山峁峁,纵览那蜿蜒相连、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我抑制不住内心的万丈豪情,按捺不住沸腾的满腔热血,禁不住对着这浩瀚无垠、广袤无边的群山放开喉咙,扯着嗓子高喊一曲:“哪哒哒也不如咱们这山沟沟好……”
  陕北的山,春天山花烂漫,浓郁飘香。漫山遍野一片嫩绿,桃花、杏花、梨花,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竞相开放,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就像一座大花园。盛夏万木葱茏,云雾飘渺。郁郁葱葱的树木,潺潺的山间溪水,五颜六色的彩霞和雨后天空中出现的彩虹,把陕北的山打扮得绚丽多姿。金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各种野果挂满枝头,层层梯田犹如一幅醉人的丰收图,沉甸甸的谷穗笑弯了腰,如海的高粱举起火把烧红了半边天,肥胖的玉米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的牙齿……严冬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在阳光的映照下,那一座座烽火台就像镶在大地上的一颗颗珍珠。在这如诗如画的天地间,处处是美景,处处有奇观,实在令人叫绝。这里千姿百态的奇观异景与人工修筑的梯田、大坝交相辉映,使陕北的山愈发显得婀娜多姿,景色宜人。
  陕北的山养育了万千灵性,蕴藏了无数神奇。陕北的山中藏有大量的鱼化石和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陕北的山是中华民族的祖先——黄帝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还是中国革命的庇护神。盘古开天,炎黄造世,在陕北的山里,曾经生活着一群皮肤黝黑、健硕的汉子,他们赤条条地来到这块荒芜贫瘠的土地上,用勤劳的双手在半山腰上挖出了土洞,寻来树枝杂草,遮挡在洞口,就算给自己安顿了一个能避风挡雨的陋窝。随即便开始了与天地争斗、与命运抗争的漫长历程!黄帝死后葬在陕北,也许就是割舍不了对陕北的山的依恋。后来,李自成、高迎祥等依靠陕北的山慢慢发展壮大,成就了他们推翻大明王朝的事业。到了近代,刘志丹、谢子长、李子洲等英雄豪杰和革命志士,又依靠陕北的山开展斗争,建立了陕北革命根据地,成为中央红军长征的落脚点、抗日战争的出发点、解放战争的总后方。
  陕北的山里还飞出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动人故事和百唱不厌的如《兰花花》《三十里铺》《走西口》等民歌……陕北民歌之所以这么多,这么悠扬动听,和陕北的山是分不开的。尤其是信天游,那高亢的旋律,随心所欲、信马由缰的唱词,分明就是站在山上唱的歌,是唱给大山的歌,是蓝天白云下随风飘游的日月光景。陕北人豪爽直率的性格,以及呐喊、吼这些语言风格,都是在连绵不断、空旷浑厚的黄土高原上形成的,世上再没有比大自然更能陶冶培养人的习性和情操。对陕北人来说,山就是衣食父母,播种着希望,收获着喜悦,风风雨雨,终身厮守。所以,陕北人对山怀有十分深厚的感情。高兴了对着山喊,对着山唱;忧愁了也对着山吼,对着山唱。只有这些黄土山,最能了解陕北人的心,最能解陕北人的忧。
  陕北的山为陕北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多少年来,陕北人背靠黄土梁,面朝黄土塬,出门就见山和沟。在近乎垂直的黄土崖壁上掏出黄土,形成窑洞,安上简陋的门窗,置放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便开始了比“山顶洞人”先进不了多少的洞居生活。由此可以想象得到,多年来,陕北群众所经历的艰辛与苦难。
  伴随着时代高亢的旋律,延安率先实施“中疏外扩、上山建城”的伟大战略,开创了伟大的“平山造地建新城”的历史先河。世纪大手笔的帷幕徐徐拉开,一座美丽的陕北山城拔地而起,见证着历史的变迁与岁月的更迭。伴随着挖掘机的轰鸣声,在曾经千百年来形成的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地貌上,一座座建筑物也如雨后春笋般盘根拔节,千亩绿林尽收眼底,城市的规划师们已经在这座希望之城上描绘出了延安的蓝图。延安新区的建设必成为陕北建城史上最辉煌的一页,也将在世界城市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说,旧的延安城凝聚、记录着新中国诞生的回忆,那么延安新区承载的,就是陕北的未来和陕北儿女的梦想。
  陕北的山,连绵起伏,形态各异,似骏马,如骆驼,像雄狮……一眼望不到天际,神奇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