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的第一本完整的课外书是《薛仁贵征东》。那时应该是2003年的暑假,我回到村里,去河对面的老舅家转时老舅借给我的。当时,我老妗子说:“这书看得你放不下呀。”
果然,我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了,那时候年龄小,读到半夜两三点都不觉得困。书里面李世民在梦中听到的那首诗我现在还记着:家住逍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主跨海去征东。薛仁贵写的评辽论只记住了那句——一治一乱不一王。
书应该有些时光了,保存的还挺完整,用装了饼干的塑料袋皮子包着。
那时候,我刚读完小学五年级,脑子里没有文学的概念,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的文学启蒙,只是当时没有那样的意识和认知。
初一的第一学期,我翻了几遍《三囯演义》,最终没有读完,倒是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完了,没啥感受,记住半句话:母亲那双望穿秋水的眼睛……记住了两个人,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
初二的时候,几乎把路遥全集读完了,又读了北京青年作家孙睿的《草样年华》三部曲、《朝三暮四》和袁家群的《春草梦》,对《春草梦》里面的两句诗记忆犹新:我把我放心的交给你,但愿你千倍、万倍的珍惜,不论是遇到烈火还是洪水,都莫将他失去。另一首是古体诗:理想串两心,寒窗结友情。但愿白发时,同学兄妹亲。
王剑冰主编的精短散文也是那时候读的,里面选了贾平凹、刘亮程等名家的散文,也有兰云峰的《贫穷是一根刺》和李树芳的《家》,这些作品当时给我的感觉是语言好,尝试着背过,后来忘了,只记住个别句子、片段。
同一时期,对我影响较大的作家除了路遥便是都梁。当时《血色浪漫》电视剧在热播,我觉得看电视剧不过瘾,想买书看又嫌太贵,一本正版的《血色浪漫》38元。2005年的38元对我来说倒也不算多,只是舍不得,在双拥大道的博览书店翻了几次。最后,10元买了盗版。同一时间、地点买的还有《薛刚反唐》。
这两部书读完后,应该读的是史铁生的《插队的故事》,对里面的两句话记得特别深:袋中的话梅手中的酒,忘不了我海边的小朋友。你像妹妹我像哥,赤心中燃起友谊的火。另一句是:人生犹如逆水行舟,留下了记忆在心头。
2006年的后半学期,我上初三了,因为成绩差,把升学也没当回事,读了陈忠实的《白鹿原》和贾平凹的《怀念狼》以及他的《美穴地》等中短篇。
这些书依然是我用10元一本的价格在地摊上买的盗版书。
那个冬天,我家还住着租来的窑洞,地下打着煤炭炉子,我在床上裹着被子读《白鹿原》,来了不知道社区么还是乡政府的人统计什么信息。那人看我在读书,特意翻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读《白鹿原》,前段时间又读了一遍,中间读了两遍。
那时候,我没敢写小说,尝试着写过诗歌和散文,都写不成个样子。
2007年,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读了《浮躁》,真切地感受到了才华的魅力,贾老师的语言太好了,接着读了《秦腔》,里面的张引生、白雪、夏天智、夏风、君亭、赵宏声等一系列人物很长时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赵宏声写的那副“冷药热药都是妙药,医得尽遍地炎凉,名场利场无非戏场,做得出泼天富贵”我记了许久。
这期间,读了《李敖有话说》《活着》。
读《废都》时我已经上高二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读完,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其间读过安妮宝贝和安意如的一些作品。安妮宝贝的作品中记住了封面上写的“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不过是宿命摆下的局”。安意如的作品记住了里面的“不论你在哪里,待走完沧海人世,我们终会相聚,浮花浪蕊的人生哪那么容易断”。
因为把读小说当做主课了,化学老师在一次课堂上说,有些同学非得走那个极端我也没有办法,政策若是再强硬些,估计连高中都毕业不了,还考什么大学,接着,把我喊出了教室。班主任在一次课堂上说:你成不了路遥。
2010年秋至2011年夏,我补习了一年,这一年里,我依然没有摆脱与考学无关的书对我的影响,读了席慕蓉、林徽因等人的不少作品。
那年暑假,我坐在宝塔区桥沟街道罗家坪大桥下面的河堤公园,读了《镜花缘》和1980年出生的陕北横山籍作者海人写的《红尘》《我的大学》,对《红尘》末尾的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涛涛山河多壮美,载不下苦心人的眼泪……”
大一第一学期读过的书还印象较深,如《沧浪之水》《王光美访谈录》《狼图腾》《隋唐演义》、杨广芹的访谈录《心安是归处》、贾平凹的访谈录等作品,后来读得多了,好多书都记不住了。
大二还是大三,上商务谈判课时,我把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放在课本里面读,被老师发现了,他走在我跟前,把《黄金时代》从课本里面抽了出来,说这书早过时了。我们几个同学翻了几页,惊讶地说:哎呀,你这么正经的人居然看这个。他们以为《黄金时代》是色情小说。
去年读过的书只记住了《红楼梦》和《百年孤独》,今年读的只记得《分成两半的子爵》《不存在的骑士》《静静的顿河》。
上中学时,同学沉迷于上网,我对上网没兴趣,坚持读书。同学们听流行歌,我听古典音乐。同学们说我跟不上时代,哪是我跟不上时代,在他们盲目跟风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读书了,就算没走到时代前面,最起码走在他们前面了。
(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