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工业大学附属中学F8班 鲁思彤
“我还能活多久?”
我猛地坐起来,刺眼的灯光亮得我睁不开眼,等我的眼睛适应后,发现是我的室友——丹尼尔。他神色黯淡,祖母绿的眼中盈满了泪水,脸上的泪痕述说着他的噩梦,我呆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我叫汤姆,英国人,是一名退役军人。而我的室友,他总是夏天时听到风扇的“轰轰”声就浑身颤抖,看到闪着火光的蜡烛就会流泪。晚上总会做噩梦。七年前的二战,如今让我们认清了现实——活着是最美好的愿望。那一段灰暗的时光中,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片废墟,能听到的只有炮火声。
我们的任务是把炮弹调到最高的仰角,射向该死的德国空军。我知道我们做不到的,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是一场愚蠢的表演,我们的反抗完全无效。
我沮丧地走进防空洞,里面只有一个小男孩。他靠着墙抱腿坐着,把头埋进腿里哭泣着、抽噎着。我拖着无力的身体挪到墙边,靠着墙,滑到了地上。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我的肩膀,我抬起了头。小男孩揪着破旧衣服的衣角,睁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问我:“叔叔,我还能活多久?我们是不是都要死掉?”我摇了摇头,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怎么会呢?你会活很久很久,像地球到月亮一样长,甚至比这还要久。”他不再抽泣,而是平静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时,他轻轻哼起了一首歌。我知道,他哼的是《oneday》:总有一天,我们会有幸福的生活;总有一天,世界没有战乱……
我听着,听着,眼眶渐渐湿润了。纯净的声音下埋藏着小男孩那颗纯洁无瑕的心……
“所以,我还能活多久呢?”丹尼尔用手托着下巴,眼眶红红的,但黑色墨镜框后的祖母绿的眼睛不再流泪,而是直直望着我。
我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笑着抱了抱他:“你会活很久很久,像地球到月亮一样长,甚至比这还要久。”我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
他听着,笑了,笑着笑着,几颗晶莹的泪珠掉落下来,不过他笑得真的好开心。
(指导老师 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