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将清正廉明、不趋炎附势、不结党营私的官员称之为“清流”,否则贬之为“浊流”。杨如桂品行肃端、勤政爱民,与被誉为明末“廉吏第一”的安定薛文周相比肩,堪称“士族清流”。他的仕途仅官至七品县令,职微位卑,史志无传,墓志的出土为了解其家世与生平事迹提供了依据。
杨如桂,字德馨,号苏庭,生于嘉靖三十三年(1554),崇祯十五年(1642)以八十六岁高龄卒于家中。明初,其始祖杨刚侨居彰武(即彰武军,指代延安),遂为延安人。其后裔世代修习儒学,英才辈出。杨刚之子杨敬,以科举出仕,官至京兆府(今西安市)少尹,颇有官声。其子孙杨聪、杨达、杨舒三代,皆以
开馆授徒为业。杨如桂之父杨千,字志高,复以举子出仕,任中州固始县丞,后父以子贵,获赠知县之衔。
杨如桂家学渊源深厚,自幼聪颖异常,加之勤奋好学,在诸生员(秀才)中出类拔萃,省学政使甫舞象叹为奇才,补为博士弟子员(即秀才别称)并亲自教授,“一时名隆上郡”。杨如桂年方弱冠,学业正盛之际,不幸父亲病故,寡母抚育四个尚未成年的儿女,他与寡母共度艰难,亲自教授诸弟读书,使他们也都考中秀才。又“为二妹备嫁妆,悉竭其力,太孺人为之展颜”。在处理家事的同时,他“攻举子业,综博众艺,名誉鹊起,两榜唾手可得。乃值数奇挟策长安者十余,上秋风点额,竟以明经取冠秦士”。大约天启间(1621—1627),被选为陕西十余名贡生之首入国子监深造。后以监生出任华亭县、凤翔府儒学教谕。又以品行端正、文采出众而特选内廷,编撰神宗、光宗实录。
大约崇祯初,杨如桂外任山西陵川县令。上任伊始,撰对联直抒胸臆,悬挂于堂上,作为座右铭:“赫赫神明,日日照临头上,未处己未处民先行对越,惟愿神明知我意;昭昭天理,时时在念胸中,若立政若立事务加均调,必求天理合人心。”足以警诫后人,发人深思。
有一年陵川遭遇大旱,骄阳似火,杨如桂与民众在道路两旁诚心祈祷,并让在编人丁赋役煮粥,赈济灾民。他受命整顿粮库,责令管理粮库的人,每季按户按时登记粮食出入库情况,杜绝贪腐。学宫倒塌,他捐出俸禄修葺学宫。他为官清廉,有“人品如金如玉,政事真龚真黄”之誉。杨如桂在山西任上久负盛望,深受百姓爱戴。晚年身心疲惫,思念故土,辞官回乡,闭门谢客,教子课读。有子三人:长子廷亮,儒学生员,早卒;次子廷寀,县学秀才;三子廷翔,府学生员,后代均能传承其家风,“有蔚斯文,历久弥彰”。
(选自延安地方志丛书、段双印主编的《延安古代历史人物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