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德周
再次读完一也的长篇小说《雾咒》,心中还是激荡不已。初次读,爱不释手,扣人心弦。又读,热泪盈眶,灵魂震撼。再读,心灵无形之中经受了一次莫大的洗礼。不得不说,这部50万字的极地文学奠基之作可以称作当代纪实小说的翘楚之一。
《雾咒》是一部以北极科学考察为背景的长篇小说,讲述了中国北斗科学考察站要赶在北冰洋大面积融冰前,组建一支精干的野外队前往北洋腹地荒岛开展综合性科学考察的故事。此佳作情节曲折,语言优美,可读性强。
一也是一名资深记者,中外古今名著读得多,洞察力强,对当今社会的人或事物善于从不同角度去观察、分析。于是,在《雾咒》这部小说里他运用独特视角、细腻笔法刻画了一众平凡人物的不平凡人生。
每一位栩栩如生、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都会让作品的生动性和感染力更浓更强。细品书中人物,一个都少不得。少一个,就会缺少一种整体美,像是一盘不完整的棋局。
小说里,主人公于大河是中国考察站的生物学家冰上考察队队长。白冬冬是国内某知名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科考队队医。于大河挚爱自己的事业,坚守自己的初心,在祖国召唤之时,怀着对家庭、女儿的愧疚之心,毅然踏上北极冰原科考之路。于大河的人格魅力在于稳重老成,遇到问题不会一时头脑发热,贸然应对,而是善于冷静思考,科学决断。在进军“老冰洋”时,由于娄书仪藏匿加急气象卫星云图,冰上队员在未获知气象详情的情况下,骤遇白毛风,接着又因浮冰大面积断裂,仪器被冲走,致使漂流荒岛,冰上队陷入了大雾、寒冷、饥饿、恐惧和孤立无援、失去联系的境地。这种险象不亚于所谓的世界末日,令人窒息、绝望,原有的所有美好憧憬和愿望瞬间顿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于大河凭借一颗“大心脏”静下心来,安抚一众队员,寻觅着一丝生机。
于大河与白冬冬的相识是缘于自己的老师、白冬冬的父亲。白冬冬年轻漂亮,优雅文静,热情善良,有医疗技术专长和理想追求。她在共同生活和工作中,爱上了很不门当户对且有家庭负担的于大河。两人在相互守候、相互期待、相互关照、相互支持中加深了解,在共同追求中萌生爱慕萌芽,在共同应对危难中相互依恋,在生离死别中羽化成蝶。书中两人的高尚品格、纯洁爱情和敬业精神,都触动着人们心灵,一言一行没有豪言壮语却都折射出人性的光辉。
书中对其他人物的刻画、描写也是详略得当。北斗站高站长在大局是非面前,竟一改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作风,坚持原则,敢于担当,体现了一个领导人的初心和担当,展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爱斯基摩女孩尤尼塔,善良、真诚、质朴和勇敢。在不知情的日子里,悄然爱上了于大河,并且也是爱得死去活来,欲罢不能。当她得知于大河真正爱的人是白冬冬时,就像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想再活下去。接下来,有了和白冬冬的彻夜畅谈,尤尼塔才卸去心灵上的沉重包袱,重新走向充满阳光的新生活。描写反面人物时,卡尔路克的鲁莽粗俗、娄书仪的低劣龌龊,都刻画得鲜明具体。在众多人物中,像卜书记、汤姆等人物也都个性鲜明,特色独具。
这部小说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充满了传奇色彩,记述了两个懂人性动物的神奇故事。一是知晓主人喜怒、体贴主人的阿黄。它是一只颇受主人喜爱的小狗,跟随主人阿爹十几年来“鞠躬尽瘁”,颇受一家人尤其是阿爹、尤尼塔的宠爱。被困孤岛且在饥饿面前,为了让队员们多撑一段时间,老爹搂着阿黄沟通后,含泪结束了它的生命,成全了阿黄甘愿献身、化作队员口中一餐的意愿,读后令人热泪不止。二是记述了一只曾经被北极考察队员救过又极有灵性的北极熊萌萌。白熊萌萌是科考队长于大河和爱斯基摩姑娘尤尼塔一家共同救治收养过的一头白熊孤儿。后来他们把萌萌放生到它的来处——白熊谷。它像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竟一直尾随科考队,并在危难之际给科考队抓来一只海豹,成为大家的救命食物。而后又跨洋送信到北斗站,被困队员得到救援解困。最后,却被猎手枪杀。萌萌的逝去,无不让人泪目,让人痛惜,让人遗憾。这两件事情充满着神话色彩,又体现了人和自然界及动物和谐相处之美。
这支精干的考察队队员乃至阿黄、萌萌都是一颗颗北极冰原上空的星星,闪烁着不凡的光芒。
《雾咒》作者是中国新闻界少有的足踏地球南北极的记者。他采用大视野、独特角度、辩证思维构筑的极地文学作品《雾咒》,真实反映了极地考察和爱斯基摩人的生活。文中描写和议论委婉细腻,落笔精巧;语言运用风趣幽默、生动活泼。与他之前出版的《南极并不遥远》《亲历北极》《风雪南北极》等著作相比,又有了新意和厚度,也是作者人生成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