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今年的秋似乎格外有诗意。
我去看穆柯寨的初阳,攀上初阳的金光,看红日一线天边,翠山熠辉;我的脸被山巅的凌风吹得刺痛,但心间涌入的寒颤也能被这金阳给普照沁润。俯视山巅的旷野,鸟群横飞,啼满青天;晨雾氤氲着金阳的鹅黄,飘忽,归去。天际的晨霞,旖旎着初晨的怯倦,随着那天边一线,吞入思绪,吐出怀恋。
红日挤出一线,高悬,透着漫天的金芒,穿出一道金黄攀附到我的身上,随着高悬的红日,她在我的身上轻轻地腾挪。一阵温柔的拨动从被轻抚的地方传来,本是刺痛的面庞也被这轻柔给乱了阵脚。直到她与我对视,我才手足无措,不舍地转身。
走到穆柯寨下山的小路,露珠缱绻在翠里通红的枫叶里,垂点着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空气里不仅是山巅的清寒,还有那留恋季夏的花香,是漫天的,陶醉的,耦合粘连的。我迎着芬香的路迹,去找寻秋的秘密。
下到滨河桥畔,是零碎晨跑的中年人,大部分人还沉醉在秋的睡梦里。路上时不时地迎来几辆汽车,载着满秋的甘甜扑我门面,我享受着秋的爽意,似乎比那些睡梦的人都要迷醉吧。听着基督教堂的钟声回响在这片山间,走在桥畔不远处的小路里。小路的左边是一排整齐的杨柳,随着湿润的微风,透出高悬的红日的罅隙的晓光。小路的右边是一片大约八九米宽的青河,从刚上小路的地方一眼望不到河水的尽头,只留一片青翠在我的眼里浮荡。再往前大约几米,就能看到连着山脚的水上梁桥,梁桥通体呈红色,正与高悬的红日相映。梁桥的中间处被高树横穿,有几棵树直接从梁桥桥体的中间捅过,直拔苍天,站到树下仰头望去,只能看见树干顺着视野愈来愈细、愈来愈高,一时间竟有树比天高的错觉。
我喜欢梁桥黄昏时的太阳雨。微雨时,头顶的天正朦胧,但天边却是将要落下的红日,没有被朦胧笼罩,整片天空都被红日照耀得璀璨。柳叶被微雨轻轻地拍打,碧翠的青河在微雨点点中波光粼粼,像是流动的璧玉,在这片波光粼粼里还有着红日的亲吻,本是翠绿的涟漪,荡漾起悠远的妖艳。桥上有时会出现道道倩影,牵着伞,漫步在这片“ 水上江南”里,那倩影在红日的映衬下的一收一放,一颦一蹙之间都流露着恬静舒雅的情意,仅是那将伞拖到身后的刹那,便有着天上人间的一念,宛若仙宫琉璃,令人流连忘返,已忘却尘间的杂喧。
继续走,不远处便是黄龙图书馆,图书馆早已经开放,门口时不时有着进入的人们。我进入图书馆在一楼买了一杯咖啡便上到二楼的成人读书区,去看看书舒展舒展心神。图书馆极其安静,里面是坐着学习的读者,但是我穿的鞋子的后跟有些硬邦,每一步都在这针落可闻的图书馆内回荡。本是认真学习的他们听到这阵阵鞋蹄声,目光纷纷向我投来,一时间我有些泛窘。我极力地压制自己的脚步,但还是有那阵阵的踢踏声,仅仅缓和一些。赶紧拿了本书,我在电子阅读区的小沙发坐下,内心的尴尬才能有一丝缓解。似水年华的确有那股魔力,一眨眼便是黄昏午后,我望着窗外的风景,红日早已将半边天晕染。我将喝完的咖啡丢掉,将书放到本来的位置就朝着一楼门口走去。
红日照在这鳞次栉比的城市里,整座城市像是被捧在苍穹上的天空之城,满城都是夕阳余晖的金黄。马路边上尽是行行攘攘的人,有陪家人散步的人,有陪老人散步的人,也有陪伴侣散步的人。我继续走着刚来的那条小路,但是那条小路上现在已经充满了欢声笑语。朝着水磨坊的方向走去,是来时小路的反方向,感受着这座城市不一样的温度,本是清净的城市此刻又变得喧嚣了起来。
走到水磨坊大路的右道上,这道的右边也是一条宽约八九米的河,它接着天青河,但是这边的河水有些稀薄,兴许是调节水量的缘故吧。红日把余晖抹在这片河里,河中还矗立着几只神奕的飞鹤,时而金鸡独立,时而低头觅食,不一会儿,便振翅朝着红日的方向飞去,远远望去还真有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
红日有些疲惫,悄悄地睡去,天际还有几片残红的霞光在恍惚。我望着那几片霞光,心已在霞光中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