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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棵树
文/张林键
  那些树慢慢长大,经历着自然的阴晴冷暖,甚至承载着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
  多少年来,我依旧会怀念那棵树,它深深扎根在故乡的土地里,茁壮成长。
  具体已经不记得那是在我几岁的时候,三年级以前的记忆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模糊。在那个春天,我们在学校的组织下开展了人生中第一次植树活动。虽然如今想来只有一些记忆的片段会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而且在后来的生命中也参加过数次或大或小的植树活动,但是留在我记忆深处的,依旧是我种在故乡土地上的那棵树。
  近几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离开家乡,远离故土去远方求学。在那片原本荒凉的黄土高原上生活和学习的四年时间里,我才第一次真正感触到,从小到大视若无睹的树,对于自然环境的意义,和对于人们生活的意义。
  那几年,因为第一次远离故乡的缘故,我时常会站在高处,看着远方苍翠的山岭,朝着家所在的方向眺望,好像那目光,能够穿越崇山峻岭,能够穿越苍茫山林。
  我想,在我眺望的时候,我的眼里,一定有一棵树,它深深地扎根在故乡的土地里,和我的生命一样。
  而在在那棵树旁,我依稀能够看见,刚刚开荒的土地上满是幼小的身影,在老师们的指导和组织下,用笨拙的动作填土或浇水。直到后来,这些场景,在一层水雾中渐渐变得模糊。
  毕业后,我依旧没有回到家乡,也依旧在忙碌中没有时间去看一看那棵树的长势。
  二十几岁的生命似乎被滚滚洪流裹挟着,必须不断地向前跑。毕业后,我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工作,依旧远离家乡。
  这个城市更加繁华,灯红酒绿之中到处都充满了令人能够轻易堕落的诱惑,也充满了与之相伴的对于生存和生活的巨大压力。我和我的同龄人们,必须跑得足够快,才能跟得上时代的脚步,和它对我们的要求。
  有时候偶尔停下来,我也习惯了站在高处,看向远方,眼中倒映着一棵树。好像只要有那棵树的存在,我的目光就能延伸得足够远,穿越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穿越漫天的雾霾。
  又到了春天,又到了植树的季节,我依旧在怀念那棵树。
  后来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希望她可以帮我去看看那棵树。在她发来的照片里,那棵树虽然还没有在早春抽出嫩芽,但是我知道,它在这个夏天一定会枝繁叶茂。
  因为我看到了,它的树干比之前更加斑驳粗糙。我也知道,同样在变化的,还有母亲的容颜。我眼里的那棵树,在水雾中逐渐变得模糊……
  看了眼窗外林立的高楼,和远处雾霾中依稀可见的建筑工地,我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有沉默,然后转身,在人生的道路上朝着前方继续行走。但是我的脚步,却比之前更加沉稳笃定。
  因为我依旧在怀念那棵树,而且这个春天,我给自己的心里也种了棵一模一样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