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一起去植树,是多久以前的梦呢,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要真的去植树,还要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我们退休了,儿女成家了,我们就可以放心地离开。
因为我想去一个荒山秃岭的地方,那儿几乎没有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不用手机也不装电话,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
白天,我们扛着铁锨,提着小桶,抬着七八棵小树苗,呵呵,那时的我们老了,一定抬不动许多了。你挖坑,渴了我给你倒一小杯水,从山下背水上来也不容易,你喝一口,也不忘记让我喝一口。出汗了,我帮你擦擦,你就爱出汗,特别是夏天,几乎不能做事,动一动就是满身的汗。坑挖好了,我把树苗放进去,你让我扶稳了,自己用铁锨再把土一点点地填进坑里。我的手酸了,会不小心把树扶歪,等你发现的时候,就会笑着说我:你啊,年轻时写文章老是跑题,老了植树也会斜上云天。我会捶打你,谁让你又笑话我,都笑我一辈子了,不过我下手一定是轻轻的,老了,你单薄了许多,我知道的。我停手了,你笑着去把那歪树苗提出来,我们再重新来栽。一棵树栽好了,接着,再栽下一棵。每天我们就只能栽那么几棵,然后要提着小桶到山沟里去提水,听着小树在吱吱地喝水,我们好像看到了来年绿树成荫的山山岭岭。这绿色的梦,让我们带着微笑下山。
晚饭后,我和你点起篝火,看天上繁星点点。你会唱我们年轻时都爱听的罗大佑的歌,还会想起那最浪漫的故事,说好老的时候一起慢慢聊的,怎么那么快就老了呢?喜欢在月明星稀的晚上,听你说那些关于星星的故事。你总是知道那么多,过去都忙于生活和工作,你说星星、月亮的时候,我都没有专心听过。现在听来,是那么美妙与神奇。我要好好地记下来,说不准能写出一本《星星、月亮的传说》。你会指着星星让我认,那是天狼星,这是老人星、轩辕十四、摇光、孔雀十一等等。你会说起它们的美丽神话。听到动情处,我会站起来和天上星星打招呼。在七夕的晚上,我们静静地坐着,在心里对织女和牛郎说,雀桥相会的时候你们一定看一眼我们住的地方,这儿有青山、绿树,还有一对老夫妻。
植树节来了,我带着绿色的梦一起迎接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