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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树
文∕袁军
  杏树它不择环境优劣,坚韧而顽强,正如同生活在这方水土上的父老乡亲,坚强而纯真,朴实而无华。
  七月流火,杏子熟了。
  在陕北家乡的山山峁峁、坡坡洼洼,脑畔窑后,到处都是挂满枝头的暗黄色或紫红色的杏子。成熟的杏子,脸涨得通红,挂满一树一树的,金灿灿的,好像无数个小灯笼似的发出金色的光芒。
  杏树在家乡是极其普通的树种,山峁梁盖上,沟坡陡洼上,崖畔山崖上处处可见。它春可赏花,夏可摘果,秋可观红叶。因此,我深爱着家乡的杏树。它不巍峨高大,不俊秀灵逸,但枝繁叶茂,生命力极强,终年经受风吹雨打依然傲视苍穹,桀骜不驯,坚韧、顽强地生存着。杏树属落叶乔木,在吴起这块大地上适生性很强。它喜光、耐旱、抗寒、抗风,寿命可达百年。杏子有很多药用价值,属温热类水果。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杏子早春开花,先花后叶,一进入四五月份,随着春回大地,杏花便绽放山野,开得热烈奔放,开得姹紫嫣红,满山云锦,如烁彩霞,艳态娇姿,占尽风头。红的娇艳,粉的迷人,白的雪白,一簇簇、一团团、一片片,山山峁峁连成一片花的海洋。坡洼沟渠、脑畔院落,星星点点绽放着如天女散花一般。杏树花绽放,招蜂引蝶、花香沁人、令人陶醉,极具观赏性,点缀着高原早春的荒凉气息,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大杏金黄小麦熟,堕巢乳鹊拳新竹。”杏子成熟压弯了树梢,也笑弯了农民的腰。杏子成熟的时候也是农民们最忙碌的时候。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捡拾杏子就成了我们家赚取微薄收入和养活一家老小的唯一希望。五黄六月天,亮红晌午日,我们全家会老少齐上阵,上山下洼、打拾杏子、捏杏皮、洗杏核,晾晒杏皮、杏核就成了我们的主业。那时,我们每天总会满载而归,院子里、屋窑内大筐小筐装得满满的。一进院子便会闻到一股浓郁的芳香或杏子发酵的酸酸的味道,大人娃娃们浑身上下都糊满了杏子的汁液。墙头上、磨盘上、院落里都是捏开的晾晒着的杏皮、杏核。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秋天的杏树最惹人醉,决不逊色于诗人笔下的枫林。漫山遍野的杏树流光溢彩、层林尽染。走进杏林,清风徐来,片片杏叶随风舞动,散落了一地金黄。听着叶片飘落的声音,踩着沙沙作响的叶子,土地的颜色是金黄,地上的落叶是金黄,树上的杏叶是金黄,天空的太阳是金黄。在这里,每一片杏叶都激情迸发,绚丽绽放,美丽怒放,如金色的银杏叶片,让人刮目相看,心旷神怡。吴起杏树的秋叶,不与春花争艳,在山野,在沟渠演绎着自己的春夏秋冬,默默地用自己的风华亮丽着这个世界。居山野而不卑微,它的灿烂风华毫不逊色于那些名贵花卉。
  杏树它不择环境优劣,坚韧而顽强,正如同生活在这方水土上的父老乡亲,坚强而纯真,朴实而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