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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足矣
文∕倪小红
  他就像个太阳,让我在狼狈的生活里,真切地感受到幸福和温暖。
  下班后,被一场瓢泼的暴雨“袭击”,回家后,全身发冷哆嗦,牙根跟着打颤。5岁多的儿子放学回家看着我发烧通红的脸,一会儿找药片倒水,一会儿给敷毛巾,一系列的动作有点慌乱,可那股属于男子汉原始骨子里责任感的味道在那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到了晚上烧到39度,必须要去医院了,儿子不顾我的万般阻拦坚持陪我,一路小跑累得满头大汗。在打点滴时,儿子不停地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能清晰地闻到他掌心的味道,他小手冰冷却温暖着我的心。
  躺在病房里,不知是梦还是迷迷糊糊在回忆,儿子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在我的眼前像演电影般来回晃动。记得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有时工作忙,来不及换工服,穿着满是油渍的工服去接他,满校园全是异样的眼光,儿子却很骄傲地给其他小朋友和老师介绍:“这是我的爸爸,我爸爸接我回家。”那骄傲的神情让我感动至今。
  我很内疚,一直以来,我对儿子的成长关注很少,都是他的妈妈在照顾他。因为自己迷恋写作的原因,经常下班后把自己关在值班室里写稿,回到家中,也是匆忙打开电脑,不是看新闻,就是修改稿件。我总觉得儿子还小,以后陪他的时间会很多,我还想抓住年轻的尾巴,为自己平凡的人生添一些色彩。每当他让我陪他玩一些幼稚的游戏时,每当他羡慕地给我诉说别人的爸爸陪他们出去旅游、逛超市时……我总会大声训斥他不懂事。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我缺席太多了。
  这几年,煤炭行业不景气,我的收入也下降了,妻子在工作之余摆地摊,挣些油盐酱醋钱,补贴家用。每次出摊,儿子都像个小大人似地帮着妈妈推车送货,推销商品。今年的元宵节格外寒冷,西北风呼呼刮得人脸生疼。我上班,儿子没人带,只好由妻子带着一起出摊。晚上接儿子回来,他满脸兴奋地给我讲着和妈妈出摊的过程和心得。睡前洗脚脱下袜子,我看见孩子的脚有些红肿,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今年过年回洛南老家,长辈们给了他不少压岁钱,儿子爬到我耳边悄悄地说,爷爷年岁大了,行动不便,挣钱不容易,然后偷偷地把压岁钱放到爷爷的枕头下。陕北昼夜温差大,儿子知道我经常熬夜,晚上临睡前总是拿一件毛衣放在我身边,怕我着凉。妻子出摊前,他也会提前把口罩和手机放在妈妈的包里……
  忽然觉得,那个曾经爱哭鼻子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了,虽然只有5岁多,但儿子的懂事、孝顺、贴心让我感到惊讶和汗颜。他已经尝试着把自己稚嫩的肩膀给爸爸妈妈当依靠了。他就像个太阳,让我在狼狈的生活里,真切地感受到幸福和温暖。
  儿子,老爸有你,今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