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似一句淡如白开水的闲话,但在我看来,外婆只是为这无私的爱找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
外婆八十有三,也是过了耄耋之年。
到了外婆这个年龄,可以说是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但美中不足的是大舅在我还未来到这个世界时,得了不治之症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很能体会外婆丧子之痛时的心情,每每在脑海中还原当时那种哭天喊地的情景,就觉着无比揪心。
小时候,由于家里拖累大,爸爸常年外出干活不在家,妈妈一个人又要上山劳作,还要照顾哥哥和妹妹,实在是忙不过来,于是就把我寄宿在外婆家,让外婆照料我。这正和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民间俗语“亲大的护小的,错过了中间的二小子”不谋而合。
其实,我是很喜欢去外婆家住的,我虽然远离了妈妈温暖的被窝,但也同样逃脱了妈妈生气时的“魔掌”。在外婆家,我可以“为所欲为”,就是“小皇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我可以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外婆就会给我买什么。想要什么玩具就会跑去店里“抢”。记得有一次,我和外婆、外爷去赶集,那时候西瓜刚上市,我看见就想吃,于是挣脱外婆的双手,跑向西瓜摊,吃力地抱着一颗小的就准备走,但却被摊主一把拉住,好在外婆及时赶到,付了钱。在回家的路上,我执意自己抱着西瓜,害怕别人抢了去。但怎奈人小力气有限,被一颗小石子一绊,摔了个狗吃屎,西瓜也随着“啪”的一声,“瘫痪”在了地上。外爷一看大发雷霆,刚要发作,就被外婆止住了:西瓜掉了再买一个,人家孩子的父母都舍不得戳一指头,你也就不要责怪了。一场眼看就要来临的“灾难”就被外婆的三言两语“化险为夷”了。就是因为外婆对我的溺爱,才让我的童年不会变得那么枯燥、无味无趣。
还有一次,我和邻居家的孩子追着玩耍,但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霎时间鲜血直流,看着满头都是血迹的我,外婆吓傻了眼,急得哭了起来,“天呐,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向他父母交代呀!”好在邻居也在,帮助外婆把我送去旁边的小诊所,才止住了血,但从此我的头上也留下了一厘米长的伤疤。回过神来的外婆,不断自责,总觉着她这么大的人了,帮忙看个小孩都看不好。心里也很担心,害怕爸爸和妈妈责备。现在,我每次指着头上的伤疤,调皮地对外婆说,你差点让你外孙子“毁了容”。外婆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露出自责的表情,嘴里喃喃道:“幸好那天你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妈妈和爸爸交代了。”
每当我向妻子说起这些,她也会得意洋洋地说起她在外婆家的往事,特别是当她做错事后,外婆总会对外爷说,不要批评孩子,孩子是别人家的……看似一句淡如白开水的闲话,但在我看来,外婆只是为这无私的爱找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