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叶四青 实习生 延媛
“我种了37年的树,到现在已经种了20多万棵了。当年最早种的树,如今两个人都搂不过来。”在安塞区金明街道办雷坪塔村村民张莲莲的家风馆里,她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照片,向记者讲述了她37年的植树故事。照片从黄变绿的山色,似乎在诉说雷坪塔村植树造林历程。
上世纪80年代初,坐落在陕北黄土高原的雷坪塔村没有如茵的植被,也没有涓涓清流,只有厚厚的黄土,大地像饱经岁月风霜的老人的脸一般干枯。
“以前这一片都是荒山荒地,一刮风到处是黄土,大白天窑洞里还要点煤油灯。一下雨容易遭灾,解决温饱都是问题。”提起当年村上的环境,张莲莲皱起了眉头。
“上山造林吧。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有好光景!”1981年,张莲莲听从曾是林业系统干部的父亲的嘱托,决定上山植树造林。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用一家六口人的150亩一类口粮田来换村里的三类荒山地,还把自家的90亩耕地置换成数百亩荒坡地。在当时温饱都是问题的年代里,张莲莲的决定让不少村民无法理解。
“你把这些好地都换出去了,剩下这些沟沟岔岔能种啥?”面对村里人的质疑,张莲莲坚信,只要有人愿意和她换土地,她就能把山上的荒地连成片。等把树种上后,一定要让大家瞧瞧。
要种树却没树苗,这让张莲莲犯了愁。她多方奔走,通过县上的林业部门一车又一车地购买树苗。
“一个人买这么多树苗干啥用?”张莲莲这一举动引起了县林业部门工作人员的好奇:“是不是拿回家烧火用?还是打算倒卖?我们可是会调查的。”对于工作人员的询问和告诫,张莲莲告诉他们,自己就是把树苗种到了地里。
扛着镢头,拿着树苗,张莲莲开始上山种树。无论天气好坏,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每年天冷之前我就开始刨树坑,到了正月地还冻着,但是我不服气还要刨坑,很多镢头都刨坏了。”张莲莲告诉记者,当时她一天能栽上千棵树苗。“我白天开始栽树时就把鞋脱了,等到天黑忙完了,都不知道把鞋丢在哪里了。丢鞋、损坏工具都是常事。”
有一次,张莲莲扛着树苗上山,不慎一脚踩空踏进田鼠洞里,右膝当场受伤,自此落下了病根。直到受伤10年后,她才做手术把右膝盖骨摘除,植入了一块不锈钢人造膝盖。
挫折没有难倒张莲莲,此后的日子她跑得更勤。她买了3年树苗,就种了3年树。有一天,县林业部门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今后无论需要多少树苗都可以免费提供。原来,县林业部门进行了暗访,发现张莲莲真的种出了一片林海,对她的这番举动表示支持。有了县上的好政策,张莲莲种树的信心更足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37年来,张莲莲历经千辛万苦栽树1750亩。如今,66岁的她还在继续种树。昔日她精心栽种的几百亩小树苗,如今已长成了葱茏大树,贫瘠的山梁已是浓荫蔽日。在1999年退耕还林政策实施前,张莲莲栽种的千亩树木已成为黄土高原上的“绿色明珠”。今天,当记者站在张莲莲家附近望去,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沟壑,满眼都是绿色。
因造林有功,2000年,张莲莲被授予“全国劳动模范”荣誉。2017年,她全家荣获“全国最美家庭”称号。张莲莲家院外墙上“植树造林就一定能过上好光景”的绿色家训,也成为村上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