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聚光灯下的伊贞羽:在京郊一所高档别墅里,她只穿了身斜纹比基尼,胳膊轻轻搭在并拢的双腿上。在黑色靠垫的衬托下,四肢显得格外迷人。
这是日光灯下的伊贞羽:在一套租来的单元房里,她换上肥大的粉色睡衣,戴着黑框眼镜。窝在椭圆形的沙发里。一台二手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黄瓜面膜”等聊天记录。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生活。自从成为“腿模”后,伊贞羽就习惯了这样的角色转换。面对别人疑惑的眼神,她聪明地自我解嘲:“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嘛!”
此前,小丫头从未想过自己会“靠腿吃饭”。她成长的世界是一个由偏远的城镇、简陋的住宅和微薄的收入所组成的世界。在机关开车的父亲对她这份职业的认识是,“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大腿露给别人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某种意义上讲。父亲说得没错。作为腿模,伊贞羽接拍的广告集中于丝袜、长靴、内衣等产品。大多数时候,镜头里只能看到那双修长的腿,或掩在撩起的长裙中,或翘在冰冷的台阶上。
“胖不露肉、瘦不露骨”是粉丝们对她那双腿的评价,它的主人也因此得名“玉腿公主”。为了保住这个饭碗,主人每天都要坚持爬楼梯、蹲马步,同时还要小心按摩并涂上乳液。
这样精心呵护,换来的是每展示一次高达四位数的回报,相比那间每月350元的地下室租金可谓天价。三年前,这个川妹子刚来北京就住在这里。那时,刚从四川音乐学院毕业的伊贞羽,梦想当一名演员。
“北漂”最初的那些日子,伊贞羽每天只吃两块钱的煎饼。除此之外最大的开销是买报纸,上面看到的招聘广告是她梦想进入娱乐圈的唯一渠道。
去年春节,一个摄影师介绍了个腿模的活儿,并鼓励她说:“身高不是关键,比例才是王道。”原来,伊贞羽身高只有1.6米,体重40公斤,并不符合对方的要求。
果然,这个小不点儿换上专为高个子模特准备的服装,活像一个小丑。她只好用腰带把一件黑色紧身衣改装成超短裙。出乎意料,这套不合身的衣服效果极佳,显得双腿“又长又美”。
这双腿从此成为她的“养命腿”。出道不满两年,她已经像个老艺人一样老练。谈论的话题限制在与腿有关的事情上,比如“如何保养美腿”“什么样的腿是美腿”之类。而谈到自己的职业,伊贞羽则会有板有眼地强调:“腿模是一种美好的艺术。”
也有业内人士鄙视腿模的不入流,称其为“癖好模特”。有位摄影师直言不讳地说:“我是有身份的人,对我来说给你拍片是一种侮辱!”
“为了生存,我没有能力选择。”这位腿模无奈地叹道。最近,她勇敢地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取名《漂在北京的日子》。她希望借此向“美女作家”转型,但眼下她只能靠这双腿吃饭。
将近晚上十点钟,伊贞羽才坐在一家小饭馆里吃晚饭。“我希望能够像蔡依林那样,为自己的双腿上份巨额保险。”说这话时,她正大口咽着米饭,长长的牛仔裤一直盖到脚踝。把那双“玉腿”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