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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都是新的,一切又有了新的开头、新的盼头。
陕北早春
李小金
  节令就像大自然的闹钟。节令一到,河流山川、花草树木就会随着气候的节奏,开始变换颜色和模样。
  今年立春赶得早,比大年初一都早了一天,迫不及待地与除夕同一天到来。大概是一冬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等的春天躁动了,所以抢在旧历年前赶走了无聊、贫瘠、吝啬的冬季,从新年第一天就开始主宰自己的天空,把握气候的变幻。
  早来的春天,果然不负众望,正月初三就飘起了第一场春雪,正月初五、初六、初九接二连三撒了两三寸薄雪。可别嫌薄,漫长的冬天你可曾盼到这样充满希望的雪?这个春天勤快着呢,十天半月就飘了三四场小雪。这不,还没出正月,又一场春夜喜雨悄悄降临,把一个冬天沉积的污垢冲洗得干干净净,浑浊的天空也被洗得清清爽爽,只吸一口水润的空气,你的肺仿佛就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充足的氧气开始随着奔涌的血液扩散到浑身每一个细胞,皮肤、毛发好像树木的枝丫,迎着春风春雨缓缓舒展开来。
  即便行走在早春的城市,到处都能闻到一缕清清淡淡的春天味道。寻味走进街头园林,黄了一冬的草坪已经泛起朦胧的绿气,年前还是灰白干瘪的树木叶芽,这时候已经萌发饱满起来,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活起来了,树木枝干也开始绿起来、亮起来了。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树木也一天天朗润起来,两三个向阳的叶芽好似树木的绿眼,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观察着春的天空,感受着地的温度,不经意间被差为早春的使者。接着,漫山遍野的叶芽你追我赶,一个个长圆长胖裂开了、顶破地皮露头了,一齐呼吸着春天的气息,一丝一缕添加丰富着春天的味道,一点一划勾勒点缀着春天的清明,一枝一叶滋生成长着春天的希望。
  田园和山野的草木已经全醒了,在徐徐吹来的暖风中伸个懒腰、活动着筋骨,仰面晒着红脸盘太阳,忙着把秋冬蕴藏的能量从大地深处运送到大枝小杈、叶芽花蕾,使劲吮吸凝聚着天地精华,涌动着枝干中充盈的汁液,纺织着一卷卷彩色绸缎,候着还在北归路上的燕子。待到重逢时,央求燕子用燕尾刀剪出或大或小或圆或尖的新叶,裁缝各式各样、姹紫嫣红的春花,然后春神就把一片片叶、一朵朵花挂上随风摇曳的枝梢。
  举目向远处瞭望,周围的山坡早已悄悄换下铁青的冬衣,披上一身苍黄泛绿的初春新衣。
  一切好像都是新的,一切又有了新的开头、新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