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从汨罗江这面液态的镜子里,
寻找屈原奋笔疾书《天问》时的神情。
哦,我骨髓里的江水激情涌动,
蓝天的心情,也在微微颤抖。
当楚怀王将诗人从一盘棋局中,
拿下,诗人依然高昂着青铜质地的头颅,
一曲《离骚》,下令盛开的波涛,
在我们结冰的血液里复苏。
我看不见诗人清瘦的身影,
更看不见两千多年之前,
那一叶载着诗魂的小舟。
我只看见一只只粽子,
投入了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
从镜子的虚像,
返回人生的真实,
我拟驾驶离骚牌小船,
在蛙鸣的河流中,
打捞名叫月亮的光盘,
看看冰凉江水里的楚国,
会不会冻伤,
诗人坚硬的骨头。
在汨罗江丈量诗人和诗歌的高度
那些在吆喝声中奋力向前的龙舟,
速度再快,
也追不上三闾大夫悲伤与绝望的面容。
他将自己所有的才华,
全部倾倒在了一条江里,
让中国从此多了一条诗歌的河流。
多少墨客伫立岸边,
想打开诗人为江山社稷的平安与繁华,
而锁住的忧国忧民的眉头。
多少歌者面对散发着墨香的江水,
想租用一方水面,
以笔为钩,
垂钓诗人留下的澎湃的诗情。
我忽然发现,汨罗江原来是站立着的,
顺流而下,
可向诗人请教治国方略。
逆流而上,
可以丈量一位诗人和诗歌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