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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霞客去旅行
■舒敏
  “霞客”来到我身边的那天,头顶正飘洒着清凉的夏日雨滴。转眼,立秋已是有些光景了。
  该怎么描绘读它的感觉呢?似乎可以说,像是饿着肚子的人刚吃过饕餮大餐,又像是身处书斋却已走过万水千山。
  “坐地日行八万里”吗?有点。
  这世间美食太多,纵然我们万般努力,也绝无可能尝遍所有食物;这世上山有千千座,水有万万条,即使我们永不歇脚,也实在难做到万水千山走遍。所以,看看食谱了解美食,读读文字四下云游,不失为上策之一。
  《偶为霞客》一书的作者是方英文,单凭书名来看,你大概也能看出这位作者的与众不同。书名合计四个字,中规中矩的,“偶”字虽说眼下很红火,但多半是在网络上,至于霞客,在多数人看来,人家不是姓“徐”的吗?
  方英文是位比较有个性的作家。他文章值得推崇的地方很多,比如,语言洗练优美,文字幽默浓缩,善意、诚意、真意,无时无刻不流淌在他的文字里。方英文被称为才子作家,他的太多作品,语言奇崛,读来甚至常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说到《偶为霞客》这本书,虽然语言还是一贯的“方氏”,但细细读来,却完全是另一种味道。怎么说呢?似乎是——返璞归真。书中的不少篇章,甚至就是平实的日记体;里面涉及的人物,也全部是真名。这样的游记一篇篇读完,你几乎看到和结识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爽快敬业,那是王锋;木讷厚道,是邢庆仁;一本正经着不时幽上一默的,是薛保勤;敬业标兵,是杨小兵;才子情种,是王朝阳;直爽有趣,是马河声……全书涉及人物近百,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只几句简笔勾勒,就为读者们活化了书中的一个个人物。
  作为一本游记书,《偶为霞客》的写法别具一格,读它,你大概能有下面几个方面的收获:一是识人。前面说了,此书涉及人物众多,作者文笔虽说洗练,却又及其细腻,于是,透过这些文字,你也就认识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当然,也包括本书的作者,又当然,此处的识人,是指灵魂上的相识。二是懂景。面对美景,作者很少发出“啊”“哦”“天呢”“美呀”之类的浅薄感叹,而是通过冷静客观的笔触,甚至理性的分析思索,使读者不仅能够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让景色不仅入眼,更入心。三是感受人间真情,增长各色知识。整部书满溢友爱。如邂逅援藏干部,不但安顿其住酒店,还将手机号码留给对方;西藏仲巴,见一男“耳光”一女,于是群体出动,为姑娘打抱不平;大上海一夜,有了“上海母亲”;说到书里的知识,可以说天文地理,养生保健,无所不包。比如你从此知道,雨不光是雨,人家其实也有“公母”之分;又比如它通过三言两语告诉你,胖子遇到低气压,该如何自保等。四是体味作者的人文情怀。这是我通读此书后最深切的感觉。说人文情怀是此书的“书眼”,似也无甚不妥。下面不妨举例说明:
  “当我确切知道人均年收入达到3070元以上才算脱贫时,我是深受震撼的!对比自己年工资,顿时愧汗,当夜失眠。”
  ——《愧汗失眠》
  “生命是无价的,世上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拿命去换,除了尊严和节操。”“我是坚决不同意小兵去珠穆朗玛峰的。我怕发生意外。我并不认为报纸的荣誉比生命还重要。”
  ——《流窜日记——从乌鲁木齐到拉萨》
  书中类似的段落当然还有很多,但我毕竟不是文抄公,想来读者们也多半不喜剩饭,所以此处,略去啰唆。
  文章末尾,一句话印象《偶为霞客》:如果用女子之美来形容,它不是火爆的沙滩女郎,不是风情万种的舞台女子,它更像是秀外慧中,端庄美丽,乐观大方的烟火型女子,走过之处,不光留下脚印,留下对人世间满满的真诚与善意,留下银铃撞银铃般的悦耳笑声,更留下了,对经见事物自然而然的各色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