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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殉道者
  文/谢楚印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打上了路遥深深的烙印,“路遥有一个远比别人浓缩的人生,因造化给他一个远比别人动荡的命运,使他在精神生涯中漂泊”,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我的生活经历中最重要的一段就是从农村到城市的这样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这个过程的种种情态与感受,在我的身上和心上都留下了深举动的印记,因此也明显地影响了我的创作活动。过早地体验生活的苦涩使他对生命多了一份理解和痴迷,交叉地带的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最愿意执笔去构建的,综其一生,我们不免会看到路遥的生存是孤独的,并乐于去承受这种孤独,而这种孤独多半来源于童年经历所带来的自卑意识,因自卑从而走向生命的内部渴望获得诉求,《平凡的世界》应运而生一点也不足为奇,一种反平凡的逆向心理在孙少安现实奋斗和孙少平精神奋斗找到了印证,不过在安排少安回避了偷水,炸坝等重大事件之后的奋斗成色削弱了许多,也是路遥孤独世界没有依靠的英雄主义的显现。少平的寄居城市无前途的预测是路遥面对充满生气和机遇的城市生活的一种困惑。
  路遥的孤独是一种精神的傲岸和心灵的渴望慰藉相交织的矛盾状态,孤独傲岸是一种强者的心理气质,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渴望在城市正名的人群的代表,在《平凡的世界》中总有一种英雄主义的孤独和崇高,而现实中路遥的内心深处强烈的感情促使他完成《平凡的世界》和现实的感情围绕着土地、亲情的依恋互为亏欠,将六万多字的创作谈《早晨从中午开始》献给了自己的弟弟王天乐,将写作百忙之中的春节留给了亲爱的女儿并希望女儿能够理解作为一个作家父亲的苦衷。这种深层的个人情感的孤独也能在《平凡的世界》中得到最好的补偿,少安能够获得秀莲完美爱恋,润生之于侯红梅最终爱恋让现实中的路遥得到一些心灵的慰藉。润叶和向前的无望爱情最终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得以延续。向前的瘫痪换来了润叶重新审视爱情意义,路遥似乎让孤独找到解脱的道路。
  路遥是一个现实中容易孤独的人,“我的最大爱好是沉思默想。可以一个人长时间地独处而感动身心愉快。独享欢乐是一种愉快,独自忧也是一种愉快。孤独的时候,精神不会是一片纯粹的空白,它仍然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沉醉于毛乌素沙漠的渺远辽阔,以此来洗涤浮华喧嚣的现实社会,以放开自己的思维的缰绳在故乡的土地上驰骋,从中感受那份来源于土地的情感。“孤独常常叫人感到无以名状的忧伤。而这忧伤有时又是很美丽的。我喜欢孤独。但我也惧怕孤独”,在这思维矛盾交织中选择遁开人世而到偏僻的地方完成自己精神世界的硕果。路遥的孤独意识来源于农村这块即将改革的土地,农民这个丰富的精神发源地,在物质贫乏与富裕面前,路遥渴望农村发展起来,最终抚平城市与农村之间的沟壑。路遥走出农村但并不排斥农村,“即使世界上有许多天堂,我也愿在中国当一名乞丐直至葬入它的土地。”根源于土地生存意识的孤独造就了路遥,而这土地也是其执着创作并竭力摆脱的地方。从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回溯作家本身,路遥孤独意识的轮廓就这样显现在众多读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