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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家
张峻凯
  以前,总期待着离开家,离开父母,越远越好,从来不知道“家”这个字的定义,也不知道世上有种菜里面有着妈妈的味道。
  去异地上学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里都感觉空荡荡的。那种空挥之不去,有种想念会莫名地涌上心来。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开始去想那两个包着饺子等我回去的父母。
  终于,这个短短的假期,我选择回了家。我又见到了这里的夕阳和河水,纯净的天,柔软的沙,巷道口等我的那对身影。
  到家已经是傍晚了,坐了一天车,疲惫得想直接去睡觉,母亲却激动得忙前忙后给我做吃的,再三叮嘱我吃了再睡。父亲还是一脸严肃,莫不慌张,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很高兴,因为他连续抽烟而不间断。不是有人说抽烟能掩饰一个人的心情,父亲也许只是想让自己镇静吧!
  一觉下去就已是第二天清晨。在这个熟悉的地方醒来,却不愿睁开眼睛,被子与肌肤之间满满的幸福与安稳,哪怕父母还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吵吵闹闹。
  生命中总有一个地方,你本以为不在意,也许因为太过熟悉,也许因为可以浪费大把时光,也许是因为没啥值得期许的。但当有一天你失去它,或是在外面过得不如意时,你就会深深地发现,只有在那里,你觉得最平凡的家,你才是你,你才会找到灵魂的安宁和最会心的喜悦。我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生命原乡吧。
  时间过得很快,都不知道干了什么就要开学了,我在心中开始回忆学校那些人、那些事,并在心中告诉自己:学校也挺好,以此来冲淡和转移对家的不舍。其实,现在的我想流着泪说我不想走,但我知道,我长大了,不可以这样。大概成长就是一次次在该哭的时候没有去哭,而是去选择笑着面对吧。
  我上学需要倒两次客车,折腾大半个白天才能到学校。这两日母亲对我格外好,各种食物和水果都拿来放到我卧室的书桌上,并一再提醒我吃。她也会时常坐在我屋子的床边,但却不说话。我知道她只是想和儿子多待一会,我不去揭这些伤感,只是假装无事。
  离别的时候,我没让父母去送我,他们都是老实人,并不善于表达。但恰是这没有多余的话语,让我感到那浓浓的情感。那些没有说出来却已经让人眼眶湿润的也许就叫感情吧。
  我走了,坐上火车看着窗外不断更换的风景,脑海里还在回忆家里的那些暖意。我知道有份呼唤叫家,这个“家”扎根于你的岁月,无论你走多远,你都走不出这个家,那里有小时候,有星星,有童年,有你熟悉的巷道,有你大把的时光,有最早陪伴你的人,那是灵魂的归所,有安宁,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