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炕围画:故事画在墙上流年刻在心头》,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儿时的岁月。
记忆中,家里的光景并不是太好。妈妈年轻的时候,几乎把村子周围山上的苦菜挖遍了。妈妈身上穿的衣服哪能分清春夏秋冬,一件衣服几乎要穿四个季节。可想而知,那时候要在炕围子上贴书画、报纸,那书画和报纸是要积攒很长时间的。
每当快过新年的时候,妈妈就把面汤用刷子刷在平时积攒的书画、报纸上,按高度贴在炕上的墙上,形成一个类似长方形的炕围子。有了炕围子,不仅避免了墙灰弄脏被褥,而且在视觉上也带来美的享受,还让我认识了好多字。刚开始,爸爸妈妈指着被做成炕围子的书画和报纸上的字给我们一个一个地教,时间久了,我们就自己多想多看。特别是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炕围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姐妹几个就随便挑选认读,并且还相互考、学。
记得有一次,为了几个简单的字,我和姐姐还发生了争执。姐姐说:“这么简单的字教你几遍了还记不住,真是小笨蛋!”当时,我很生气,就和她吵了起来,我们甚至还动了手。但过后,姐姐照样教我认字,教我念炕围子上的文章。随着年龄的增长,离开家的日子越来越长,我渐渐明白了,那里不仅有我们渴望学到的知识,更有一种亲情,一种成长的印记。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我们家的炕围子也由报纸变成了带有花鸟鱼虫或山水人物的瓷砖。妈妈高兴地说:“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挖苦菜是为了调剂生活。最是这炕围子,不但不用年年贴报纸,而且还明光锃亮的。”看到妈妈满脸的微笑,满满的幸福感顿时涌上心头。
如今,再也看不到贴着报纸的炕围子了,那些有关它的记忆也渐渐远去了。每当想到这些,心里就不由得会产生淡淡的惆怅。
也许,这就是乡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