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谷溪(左)与白黎 曹谷溪
“白黎红色文学创作五十周年研讨会”成功召开,我甚感高兴!“研讨会”并不鲜见,但是,为一位作家五十年的创作经历召开研讨会,就很不一般,就很庄重、就很有分量。
白黎,是我相交多年的朋友。至今我还清楚记得,多年前他曾告诉我,当时其父白永昌担任安塞游击队队长。埃德加·斯诺要到“红白”交界地带采访红军部队时,常常委派他的父亲带领游击队“武装”护送斯诺去采访。
这部凝聚着中美人民心血的《西行漫记》,让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他的红军队伍,怀着追求生存、反对战争、维护和平的心志,从西部中国的大山深谷走向世界!
1989年,我和延安大学外事办主任郝瑜拍摄一部关于美国教授布里几德·克阿的专题纪录片《秋叶正红》。当时,我领着这位终身献身教育事业的80岁老太太,到志丹请白黎讲述埃德加·斯诺的故事。
英美文学博士、乔治敦大学哲学博士、延安大学终身名誉教授布里几德·克阿女士的艺术墓碑,在延安仙鹤岭的文化名人园久远地美丽!
五十年,相对于社会历史而言是短暂的;相对于一个人,几乎可以代表其人生体验的全部。半个世纪的风雨,半个世纪的光华,在五十年的创作之路上,白黎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也收获了丰硕的成果。他的“红色”系列作品,为他在文学领域奠定了一块无可撼动的基石。
做事,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白黎是一个很能做事、很会做事的人。在我的记忆中,白黎不仅创作了著名的“三S之行”(《世纪行·记斯诺》《东方行·记斯特朗》《中国行·记史沫特莱》)系列长篇传记文学,还创作了《刘志丹传》《闹红岁月》《太上皇兴衰记·李德其人》《西北红星》《神奇的黄土地》等多部著作,约五百余万字。其作品涉及了大量流传于民间且鲜为人知的真实故事。这些史实故事对于研究西北革命史,对于研究当年历史背景下人们的社会心理、群众的精神状态有着重要的价值。
近日,翻阅1947年“油印版”《边区群众报》,6月14号的一则新闻令人感动:标题是《砍头活埋都不怕,十二岁的娃娃不说话》。具体内容是:1947年5月的一天,驻扎在河庄坪的胡宗南部队进犯安塞县酒沟村,抓到一个十二岁的娃娃,为了打听我方队伍的去向,敌人用步枪架在这个娃娃的肩上、头上放枪,甚至用挖坑活埋的话威胁恐吓他。可这个十二岁的娃娃就是啥都不说。无奈之下,敌人让他带了五天的路,他才得以逃脱。这个娃娃名叫刘来长。
这种场景对于现在的人来讲,很容易跟某个战争影视剧画面相联系,会认为这是“艺术夸张”。其实不然,这些事都是真实的。
时任《边区群众报》记者汤洛,在他的《战地日记》中,记录了不少关于陕北人民自觉抵制、反抗进犯边区的国民党队伍的真实故事。但他所能记录的毕竟还是少数,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的故事案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永远湮灭在历史的浩海里。
作为纪实文学,搜集归纳历史材料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白黎就潜心搜集整理这方面的资料。在他的整个创作过程中,他亲自采访过上千人之多。所以,白黎的作品是在多年的采访调查基础上,撰写出来的。
“文学艺术与历史真实并重”,是白黎创作的基本特征。白黎作品的史料研究价值远远大于文学艺术价值。白黎和他的作品,首先体现的是作家本人的劳动成果,是自身的价值;其次体现的是我们这块土地的光荣历史,体现的是这块土地上可敬的人民。
白黎已年近八旬。这次研讨会的召开,突出的主题不仅是红色文学,同时突出的是“五十年”这个时间概念。著名作家柳青曾说:“作家要把六十年作为一个单元。”推而广之,就是人的一生只能专心致志做好一件事情。这一点白黎做到了,也做成了。从这个意义上讲,白黎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历史,无愧于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