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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让人惊悸的夜行
钮宝珍
  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和插友去安沟供销社给知青点采购生活必需品,我顺手带了一根小扁担。安沟是公社政府所在地,商业、医院、武装部、邮局等等小而全的一些机构统统坐落在那里。我们村距离安沟,走大路大约距离五里地。由于是午饭后起身,到了供销社,我急急忙忙买了十斤点灯用的煤油,十斤知青灶用的盐。正好用带来的小扁担挑起这些东西,一边十斤。干惯了农活的人不觉得这二十斤有多沉重。插友的背上背着一捆柴,我俩不敢耽误工夫,就急匆匆地往回赶路。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直达我们知青窑顶的小路。这条路虽然陡一点,但与大路相比,距离短了一里多地,平时经过的人很少。
  走到大约三分之一处,耳边飘来一阵一阵的声音。那声音渐渐变得洪亮起来,像歌声,像哭声,无法分辨。当时太阳虽已落山,但余光还在,我隐约能看到对面梁上村里坟墓旁边的那棵大树。
  “是不是有人在哭坟?不对,有谁会天快黑了去上坟!那是拦羊的在唱歌?不对,不管是什么酸曲,什么信天游,都有个旋律,这声音没有旋律。不是歌声,难道是高音喇叭出问题放出了杂音?还不对,山村没通电,哪来的高音喇叭?”我在心里自问自答了好一阵子。
  我的猜测都不对。这声音忽高忽低,而且就盘旋在头顶,让你分不出它来自何方。是左边传来的?还是右边传来的?是前方传来的?还是后边传来的?都无从知晓。以至于走出很远,这声音仍然就在头顶,好像带个喇叭走路。我们越想越害怕,都不敢说话了。我挑着那十斤煤油十斤盐,插友背着一捆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我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估计插友也吓得够呛。当时,两个傻瓜都不知道放下东西跑回去。就这样,我俩在负重之余,还是强忍惊吓渐渐进村了。
  回到村子里,天已经黑了。我们紧张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声音消失了。我俩回去直接进了灶房,其他七八个知青在吃晚饭。“就你们女生事儿多。”听了我们的叙述,看到我俩魂飞魄散的样子,几个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抄起镢头、木棍、手电筒朝我俩回来的路上走去,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现。
  俗话说的狼哭鬼嚎,就是这样一种声音,至今让我无法忘怀。我没研究过医学,不懂得狼的声带和人的声带有何区别。人的耳朵一左一右就是让你分辨声音、传导方向的。难道那狼的声音就能环绕在头顶上,让人分辨不出方向吗?当时我俩都是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耳朵并没有毛病。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困惑,直到我写这件事的时候,牙根都咬得紧紧的。
  我在写此文前,特意从网上搜了一下狼的叫声。大概有几十种声音,都没有我曾经听到的那种声音震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