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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 找
杨宏兰
  当看着邵爱福颤抖着双手,哽咽着念出:“我不管您在其他人的心里是什么样的英雄,但您在太外婆的眼里,就是没有回家的孩子;在妈妈的眼里,就是好久不见的父亲;在我们的眼里,您就是从未见面的家人。我一定要让您回家,回到太外婆和妈妈身边……”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邵爱福是谁?黄开湘的亲外孙。黄开湘是谁?飞夺泸定桥22勇士所在的红四团团长。
  十天前,我通过微信收到志丹的一位朋友发来的文章《黄开湘:英雄传奇尘封八十年》,作者叫朱冬生,原解放军出版社社长,文章发表在2020年第一期《党建》杂志上。文中说,黄开湘是著名的红军将领,也是红军长征途中富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1901年出生,江西弋阳人,1926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赣东北苏区、中央苏区进行过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历任赣东北赤色警卫团团长、红十军八十二团政治委员、红十一军二十师政治委员等职,功勋卓著。无论是在创建赣东北苏区的艰苦斗争中,还是在历次反“围剿”作战中,黄开湘身高一米八,常用一把斧头和敌人肉搏,勇猛无比,威震敌胆,人称“斧头将军”。毛主席对红四团取得的每一次胜利都非常满意,曾多次表扬黄开湘和杨成武率领的先锋团。他说:“有‘斧头将军’黄开湘和‘白袍小将’杨成武,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但这位身经百战的红军英雄,没有牺牲在九死一生的枪林弹雨之中,却于1935年11月因病长眠在陕西甘泉县罗汉川洛河之畔,年仅34岁。
  这位朋友希望我帮忙找一找烈士的埋葬地。
  看完文章,我心里一阵阵发紧和自责:飞夺泸定桥的英雄就病逝在甘泉、埋葬在甘泉,我们竟然不知道!于是我迅速在我们的工作群里发出“寻找黄开湘,让英雄回家”的倡议,并让党史学习教育办成立了寻人小组。一天,两天,消息一直在汇聚:“从病逝时间算,1935年11月,肯定是在甘泉……”“洛河畔没有罗汉川,可能是南方人口音问题,应该是洛河川。”“下寺湾有个红军医院。”“义子沟边的木碌渠埋了不少红军战士,但埋得浅,经过几十年洪水冲刷,现在很难找到”……
  “我们要把寻找英雄的过程变成学习英雄、弘扬英雄革命精神的过程。”中心组学习会上,我们把这篇文章下发给大家,号召大家学习英雄并利用各方关系继续寻找……
  我把文章发给北京的几位熟人,希望他们帮忙找找作者。很快,原《人民日报》副总编梁衡发来了方志敏学院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朱冬生找到了!我将求助的信息发到“长征家族”的群里,江西党史办的同志发来了黄开湘烈士的生平资料,昨天一位朋友发来了相关视频……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崇尚英雄才能英雄辈出。”黄家一门忠烈,黄妈妈五个儿子全部牺牲,没有一个有墓葬。“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我们今日的幸福生活是千千万万个黄开湘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黄开湘病逝在甘泉,我们有义务更有责任找到他,送他回家!
  看着邵爱福将那封跨越时空的回信投进邮筒,听着他“写于您牺牲后的84年”,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面对黄开湘、面对他女儿黄菊花去世后放在箱底、再艰难都没有打过的杨成武将军的电话,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工作,还有什么委屈不能忍受?
  寻找,我们一定会继续寻找。寻找黄开湘的遗骸,适当的时候我们也会请邵爱福来甘泉讲讲外公的英雄故事,请他到洛河川凭吊。
  寻找,我们一定会继续寻找。寻找那一种为国家为民族牺牲的精神!黄开湘与方志敏是同乡,先烈们,“今日之中国,可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