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的喜悦（资料图片）

　　过罢年，就要开始劳动了，我们干的第一件农活，就是背粪。为了更好地参加劳动，我们提前让家里邮来了旧衣服，上衣的肘部和背部，裤子的膝盖和屁股后面都补上了补丁，用缝纫机缝得密密的。老乡们看了都说：“这衣服比新衣服还好，十分结实。”
　　一大早，我们来到场院上准备背粪。装粪的时候，一般是男劳力装满满一筐，女劳力装多半筐。轮到我们几个，队长让装粪的人给我们装了少半筐。队长的意思是我们还小，让我们慢慢适应劳动。
　　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又给筐里加了一铁锨粪，背到肩上，感觉还行，就和大家一起上山了。
　　刚开始，我们背着粪一边走，一边还和队里的婆姨女子们说说笑笑。可渐渐地，我们就顾不上说笑了，只是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掉队。好不容易到了地边上，就听见吕队长在那里大声喊着：“其他人都往上走，近一点的地方让北京学生倒粪。”我们也顾不上别的了，倒完粪，就坐在了地上直喘气。这时候，侯三娃急忙拉起我们说：“还有两趟呢，这会儿可不能歇着。”
　　本以为下山能够省力些，可由于我们穿的是塑料底棉鞋，往下走更滑，所以我们根本不敢快走。第二趟下来，我们就和乡亲们拉开了距离。到了第三趟，我们才装好粪，还没出发，乡亲们中间有跑得快的后生，已经从山上下来回家了。
　　这时候，吕队长对我们说：“要不你们少送一趟吧！”可我们觉得这是我们背粪的第一天，不能打败仗，就坚持着又向山上出发了。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感觉粪筐越来越沉，肩膀和腿也越来越疼，于是用毛巾把肩膀处垫了又垫。我们真想坐下来歇会儿，又怕坐下就起不来了，于是就相互鼓励着，一步一步向山上爬去。
　　中午回家后，我们草草吃了点饭，就急忙往场院上赶，还好没有迟到。下午背粪的时候，队里几个年轻的婆姨女子和我们一起往山上背粪，看我们走不动了，就伸手拉一把。下午背粪两趟，我们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总算磕磕绊绊地坚持了下来。
　　晚上收工，回到窑里，王琳和雅玲、秀云忙着做饭，我坐在炕上，腿疼得动也动不了。饭做好了，她们喊我吃饭，我腿疼得甚至都下不了地，她们只好把饭端给我。吃完饭，王琳烧了一锅热水，对我说：“承芳，你烫烫脚早点休息吧！不行的话明天歇一天。”
　　“才刚刚开始劳动，怎么能休息呢？”我反问道。我忽然想自己从北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药。于是急忙翻出些去痛片，吃了两片。第二天起来后感觉好多了。于是又吃了两片去痛片，和大家一起出工。
　　就这样，我们咬着牙坚持了几天后，肩膀和腿不再那么疼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我们终于可以背着粪筐爬上山顶了。在乡亲们的帮助和鼓励下，我们熬过了第一关。接着，我们就开始种麦子。男知青们吆喝着牛，犁地、拿粪，女知青们点种，比起背粪来，轻松了一些。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我们慢慢学会了不少农活，身体也渐渐强壮起来。陕北的春天经常刮风，掏地种玉米和谷子的时候，大风一刮，漫天黄沙，让人睁不开眼睛。我们和社员们一起，两个人一组，一人掏地，一人点种。整个春天，我们都是在漫天的黄沙中度过的。正因为如此，我们也真正体会到了受苦人的辛苦，体会到每一粒粮食都是那么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