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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草木心灵 还原生命本质
——读冯杰《九片之瓦》有感
  刘彦亮
  文友分享一篇散文《乡村的瓦》,读完之后被作者轻盈灵动的文字吸引,乡村的瓦在他的笔下成了大文章,让人击节赞叹。由于此文,我和冯杰的散文结下了不解之缘。想方设法找他的文章,阅读了散文集《九片之瓦》,读完后久久回味。
  一
  我始终认为语言是散文的命脉。冯杰的散文语言十分优美。例如《盐是瞌睡的眼泪》一文中,开头一句:“盐的灵魂是咸的。在我的眼里,盐是有生命的,它以液体或固体的形式在世界上活着。盐像瞌睡的水,更是瞌睡的眼泪。”这好比名角出台,绣帘揭处,一个亮相,精神风采,能把全场“罩住”。只一个出场,便博得满堂彩,掌声雷动——真好看煞人!他的散文语言是有诗性的,散文家周同宾先生这样评论他的散文:“把传统的文章和现代诗杂交,竟然培育出新的品种,在散文的园地里长出一片奇异。”例如散文《在纸上飞行》的开头:“让我来推荐世上最耐读且包含元素最多的一本书,不是曹雪芹也不是莎士比亚,我会首推地图。”冯杰的散文语言是独特的,是自己独创的一种简洁又生动的语言,这种写法是一般人学不来的。作家的身上透着一股灵性的智慧,他的联想是莫名其妙的。比如《在纸上飞行》中的句子:“古今中外,一切伟人都是地图狂热者,能纸上谈兵。”读后让人耳目一新。
  二
  冯杰先生的散文轻松幽默,风趣沛然,但又不失深刻,让人在莞尔一笑之后,进行思考。幽默需要的是智慧,能幽默的人,都是一些高智商的人;能幽默的人,常常会轻松地化解各种各样的尴尬。那种四两拨千斤的潇洒,不是所有人能够学来的,你只能欣赏,却无法复制。这样的语言在冯杰的多篇文章中俯拾皆是。例如他在《在纸上飞行》一文中写道:“世上所谓纸上谈兵,必须有纸,而且不是一张白纸,必须是一张地图。面对一张上好的驴皮或狗皮,纵然是黄埔军校或西点军校毕业的大司令,也绝对黔驴技穷,口舌结巴。”例如在《九片之瓦》一文中,也有这样一段话:“瓦的骨子里是集体主义者,它们总是紧紧扣着,肩并肩,再冻再冷也不松手,在冬天它们能感到彼此的体温,像肌肤相亲的爱人,贴得密不透风,正团结在月亮缓缓上升的乡村里。”我想这种语言的运用能力除了丰富的想象力之外,更需要对生活和生命的深入思考。
  三
  冯杰先生的散文除了以上的特点之外,我感觉还有一种“辣椒捣蒜”的味道。吃过辣椒和蒜的人都知道,这两种蔬菜都是以辣而出名,但是它们经过捣制以后,味道是与众不同的,这种辣味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我想即使是让仙逝的语言大师复活,也难以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但是这种味道让人“爱不释口”,让人流连忘返,让人容易上瘾。例如《关于驴的一些家什》一文中:“青毛。全身毛为黑白混生,随着驴龄一年年苍老,年龄增加,资格增加,白发便也随着增加,它们都混到老干部疗养院里,终于暮色垂老,也可回首往事,或口述自传了。”如《虱说新语》一文中:“它对人类一往情深,不劳而获;它吸血致病,无论是单枪匹马的独胆英雄,或是聚众成群的乌合之众,它们的目的都一样——损人为了利己,吸血为了活命。”
  四
  著名评论家谢有顺先生写过一篇名为《作家是有原产地的》文章,文中说:“好作家都有原产地的。或者说,每一个人都有故乡,都有一个精神的来源地,一个埋藏记忆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仅是指地理意义上的,也是指精神意义或经验意义上的。但凡好的写作,它总有一个精神扎根的地方,根一旦扎得深,开掘出的空间就会很大。”
  “比如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莫言笔下的高密东北乡,韩少功笔下的马桥,贾平凹笔下的商州,史铁生笔下的地坛。”那么冯杰先生笔下的北中原就是这样的,家畜马、驴、猪,粮食蔬菜玉米,昆虫鸟兽,包括生活中的油盐酱醋在他的笔下都具有灵性,看似简单的东西,实际上暗含着生活的全部和生命的真谛。就像谢有顺先生所说:“事实上,写好一个村庄,有时比写好一个城市还难,就如写好一个事件的横断面,有时比写好一段历史还难一样。”冯杰先生的散文唤起我们每个人对前世的记忆,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五
  从冯杰先生的《九片之瓦》中可以看出,他不仅文章写得好,而且书画同样厉害。他从小开始练习书法,书法苏味十足,绘画被誉为当代“文人画家”,我虽然不懂,但是我觉得他的画一点也不亚于专业画家的作品。书画家首先是文化大家,如果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书画仅仅是技法。但书画归根结底不是技法。不信可以翻开历史看看大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