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衰草,连天晚照,连山红叶。西风正摇落,更前溪呜咽。……问黄花、又共谁折。征人最愁处,送寒衣时节。”
是的,今又寒风起,真的很想你。我与妻儿一行三人,在傍晚时分回到了老家富县羊泉镇曲南村。来到父母的坟前。行完跪拜之礼,然后双膝跪地,虔诚地烧着购买的各种冥纸衣服、被褥及一厚叠冥币。我说道:“爸妈,我和妻子还有你们的孙子给你们送衣服和钱来了,请收好。赶快把衣服换上,明天就是十月初一了,天冷了。”妻子风趣地说道:“妈,这些衣服很时尚,还有围巾呢!”儿子则说:“爷爷奶奶,我给你们买的衣服是最贵的,钱的票面也是最大的,你们收好了!”
听着妻儿告慰的话,看着往上一窜一窜的火苗,纸钱和纸衣服也随之化为灰烬。火光中,看着墓碑上父母遗照中那依旧慈祥的面容,我的心情格外复杂。虽说老人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多年了,但父母健在时的点点滴滴仍旧铭记在心,与他们经历过的一些事还是一幕幕浮现于脑海中。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任黑色的夜幕吞噬着我的身体,让黑色的夜晩掩饰住自己不断滚下的泪珠。自己虽说是快60岁的人了,可还是想得到来自父母亲温暖的慰藉与关爱。当时,自己一直在心中默默地说:“父母亲啊,我好想再听听你们的唠叨,哪怕一句都行;想听听你们在我每次回家时的问候,想听听你们在我离开家时说的话——路上开车慢点,到了吭声一下……”
但这永远成为我的奢望与绝望。泪水一直在流,我哽咽着不说话。为了不让妻儿看见,我强忍着对儿子说:“你老爷爷老奶奶的墓地就在不远处,你和你妈去,我在路边等你们。”
夜色淹没了果园的小道,我稳了稳情绪,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心想,在孝顺父母方面,我没有什么遗憾。只是觉得生活条件刚刚好了,他们该好好享福了,却又走了,而且一走就永远不回来。自己的父母要是还健在的话,该有多好呀!自己现在离岗了,有时间陪他们了,带着他们好好看看世界。我也觉得,刚刚烧的衣服与钱币,或许他们是收不到的。人去世了,犹如灯灭,不会有另外一个世界的。但我还是会携妻带儿给老人送寒衣,而且是年年送,一次不间断。从儿子与儿媳不懂得这事,到今天上午儿子打电话说,他已经买了冥币与寒衣,送给他爷爷奶奶以及老爷爷老奶奶。
虽说这些只是寄托我们对亲人的一种思念,是我们精神上的一种安抚与满足,但如果没有这些传统祭祀节日,后辈们就很容易忘记先辈或先逝者,我们的孝道文化就会逐渐枯萎而最终枯竭。
“青烟日落更黄昏,路火千堆处处痕。寄与亡魂焚币尽,冥途冷远念家尊。”夜晚,仍不时有人用手机照着路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急急忙忙和我打个招呼。他们也是去给去世的亲人送钱送衣服的。短短的二十分钟,足足有十几个人经过我的身边。这些刚刚从果园回到家,又匆匆来到地里送寒衣的人是何等辛苦!黑灯瞎火中,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虽然疲惫不堪,但仍旧坚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传递着孝敬之道,繁荣着中华民族的德孝文化。
我虽不太信寒衣真的能送到,但我坚信,这么多的人送寒衣,一定是中华传统文化兴盛的好征兆。这个传统节日自周朝设立以来,不断持续创新,经久不衰,有着深厚而不可替代的重大意义。它和别的节日一样,一定会随着中华民族的强盛发扬光大并永远传承下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亲健在的朋友们,更要注重平时的陪伴与奉养,让我们把对父母的孝敬体现在平日点点滴滴的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