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来,收到诗人屈丽娜寄来的诗集《浮生纪》已经半月有余。仔细拜读过后,内心一直想为它写点什么。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写出了下面的文字。
《浮生纪》由浮梦、倾诉、低语、倾覆、画眉等十部分组成。正如诗人所说:“文字如血液。”认真读她的文字,便能体会到她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仿佛是从心里自然流淌出来的,是不加雕琢的,却又那么真挚,让人感动。同时,她的语调又是那么灵动和深沉。在你品味其雅致的语言时,更能体味到语言背后的深刻内涵。
“允许我,选择这块墓地/风水轮转,阳光明媚/没有眼泪,没有羞辱/空空地来,空空地去/熊熊的火光燃烧骨骼,噼啪噼啪/响声照亮了天地/痛快之极!”这是《浮生纪》的第一首诗《祭》。《红楼梦》里有一首曲子叫《寄生草》,其中有一句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人本来就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某种意义上说,人的死亡却是另一种生的开始。诗人在这里用轻灵的语言诉说着人出生与死亡的本真,没有忧伤,有的是“阳光明媚”,又是那么富有禅机。我不知道诗人在“祭”什么,但我能读懂诗人那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一生中遇见各种不同的人。/有些人擦肩而过,留下模糊的脸,存活三秒钟的记忆。/有些人像是尘埃里朝着生命里聚拢,沙雕般聚合成一座雕塑,站在生命的广场。”这几句出自诗歌《被灿漫的余光包围》中。是啊,人与人的相逢、相识、相知是讲究缘分的,切不可强求。有的人相对而坐,却注定成不了你的朋友;有的人擦肩而过,却会融入你以后的生命。因缘际会,让我们接近着喜欢的人,遗忘着排斥的人。
洛川黄土地上孕育的女诗人,注定是要在苹果树下写苹果的。“时间让苹果落下/光滑的柔软,如此沁心/只闻了一次,我就醉了……”至今,在自己的记忆深处,还存留着洛川苹果的诱人香味。两年前的秋天,我也曾站在洛川县黄土塬的苹果树下,呼吸着空气中飘荡着的苹果的清香。当时的自己,被大片的苹果园所震撼。但对随手可摘的苹果,完全没有诗人如此热烈的挚爱。所以,我写不出如此优美的诗。
作者的整部诗集都让人心生欢喜,但我最喜欢的是“云端的日子”这部分。这部分中有五首诗是诗人在春季所作,而我最喜欢的季节也是春天。“你最喜欢的红披肩,是雪上燃烧的火焰/你写下的诗也是红色……春风绿了小草的脸/燕子剪开了青春的视线/桃花腰肢柔软,在消融的湖堤上/一波眼神忽闪,忽闪。”这几句节选自诗歌《早春》。雪地、红披肩、绿草、燕子、桃花、瘦湖等景致有强烈色彩的对比,有安静与动态的结合,本身就是一副如诗如画的场面。这部分中,有对生命的隐喻,有对美好事物的赞美歌唱,还有内心的对白。如此激情、鲜活的诗句,怎能让人不心生沸腾?
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延河》杂志执行主编、著名诗人阎安,在序言里用深刻的语言高度赞誉了诗人“极端姿态”的三个诗学或类诗学的特征,对诗人的作品无疑是一种高度褒奖。但我更喜欢诗人在《后记》里这样写道:“不讲述温情脉脉,情意绵绵,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只是抒写饮食男女在现实中的种种境况。似一场激情的旅行,似一场绚烂的烟花。对抗孤独,却越陷越深……像对一个陌生人说出隐藏在内心的秘密,自己能真实地面对自己,自己就是自己的听众和观众。”通俗易懂而又直指人心的快意文字,将诗人对作品的进一步阐释表现得淋漓尽致。
读后还有很多感触,可我虚弱的文笔无法完全阐述,只可意会吧!但是有一点我与诗人是相通的。借用诗人的一句话表达,便是:“文字已成为我抵达远方的一条通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