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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12月24日
一碗浆水面
黄烨丽

  初识浆水,记忆深刻。说起来,距今已有三十年。
  久违的记忆,但因为重复性出现,所以就有了特别的情感。
  而年过半百后,人突然变得“矫情”了,总是想着曾经的岁月。虽然都是很细小的事情,但又总是让人难忘。
  曾经,回到家里,坐在炕上,头发花白的婆婆端着一大碗浆水面递给我。浆水上飘着灰色的菜叶,汤汁有点像白色的面糊。我战战兢兢地抿一口,有点寡淡,但可以败火。让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儿媳妇,多了一种酸酸的记忆。
  后来,有了电话。下火车前,总会接到婆婆的电话。“我们要到家了,半小时到。”“浆水有吧?”我在电话的这边应声道。到家后,就会吃到一碗不管是别人家借的还是自己做的浆水面。
  后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每次回家前,虽然提前告知婆婆我们回来之后自己做饭,但放下行李后,迎接我们的总是一碗进门面。那大大的一碗,是芹菜的,或圆白菜的,或荠菜的,汤汁多多。
  于是,浆水面,终于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道美食,也是我对天水这个城市最深刻的记忆。
  再后来,我惊喜地发现,北京也有饭店在卖浆水面。兰花花美食城以陕西风味为主。在那里,我一次次地品尝浆水的美味,也了解了浆水的历史。
  蔬菜、野菜,洗净、煮沸。一把面粉,自然发酵,没有任何添加……老祖宗的聪明才智,让浆水与面条、土豆完美融合,让这一碗浆水面延续到了当代。
  从十年前开始,每次去婆婆家,不仅可以吃到进门面一碗。临行前,她也要给我们带一瓶原浆水返回。等到想家的时候,我就学着婆婆的手艺或效仿饭馆的做法,自己做浆水面吃。
  如此这般,让离家千里之外的老公找到了家的味道。
  如今,我已经喜欢甚至爱上了浆水!哪怕是纯纯的汤汁,都喝出了酸甜可口的美味。往浆水里加一点地道的陕西油泼辣子,再配着面条、疙瘩,就是一顿美味佳肴!
  当我吃完老人家自己做的最后一瓶浆水后,距她离开人世已经有一年半的时光了。那一瓶浆水,也永远留存在我们过往的岁月里。
  如今,我总是惦记着那原本熟悉的浆水。有一次,我在饭馆点了一碗浆水面,品尝后,觉得远远没有婆婆做得好吃。
  也许,在梦里,我可能还会吃到婆婆做的那碗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