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影宣传海报 ● 剧照之一 ● 剧照之二 □ 记者 叶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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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而“贞”:一个19岁的女孩可以做些什么?
“风啸瓦窑山上松,仰瞻陕北巾帼雄。海棠花艳经风雨,少女戎装战地容。跃马双枪敌胆颤,挥戈驰骋女侠风。酷刑难灭娇躯志,壮丽青春火样红。”任志贞,原名任海棠,安定(今子长市玉家湾镇)人,是陕北红军中最早的杰出女战士,一生充满着革命传奇,牺牲时年仅19岁。正如七律诗《颂任志贞——妇女解放的先锋》所赞扬的那样,她是陕北高原上一朵鲜艳的海棠花。
“我们主创团队一起去采风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英雄人物的故事。当时就为之感动,挺震撼的。”影片制片人兼任志贞扮演者杨清说。
“试想,我19岁时在干什么?现在19岁的年轻人都在干什么?是在街边随便点一盏灯直播等粉丝刷礼物吗?”听完任志贞的事迹后决定拍下这个故事的导演林秀强感慨地说,我们很多人只知道赵一曼、刘胡兰、江姐等,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在中国近代革命史上有“陕北女游击队队长、第一指导员任志贞”这个响当当的名字?知道“志贞”这个名字的来历?作为导演,我认为我有责任和义务让大家了解这段真实而又残酷的历史。
影片在战火纷飞的背景中展开,穿着一身朴素布衣、齐耳短发的任志贞干练利落,躲藏、开枪,躲藏、开枪……是的,她干着革命的活儿,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海棠很美,有志而贞。1930年,16岁的任志贞在父亲任广胜的引导下,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成为一名党员后,任海棠的名字被她改为了任志贞。
少年周恩来立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少年任志贞经历了亲友被害,转而想投身革命,来改变这个吃人的世界。1933年5月,她参加游击队并担任红军陕北游击队第一支队第一分队指导员,那时她才19岁。战场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叛徒戴宗智出卖了她的行踪,任志贞被抓捕了。
影片中的大部分场景是在狱中,狱中的任志贞身陷囹圄,手脚被铁链锁着,坐过老虎凳,挨过皮鞭子,被拔了两手的指甲,但她还是守志而贞,利用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双面间谍报复了叛徒、传递了消息,和早已背道而驰的青梅竹马兼暗恋者高清泉反复周旋、虚与委蛇赢取生机,和同在狱中的丈夫白德胜把握见面机会,巧设妙计帮助游击队夺城。
虽然最后任志贞在等待胜利的期待和喜悦中,与丈夫在风雪中永远闭上了眼睛,但他们用自己的“志贞”守住了初心,守护了其他同志,把最后一滴心血放在了革命事业上,故事因此变得凄美而壮丽。
相爱的人正处韶华,因身处绝境不得不共赴死,这是一首凄美的爱情小诗;胸有大志、为理想奋斗的青年死在为国家民族求解放、谋幸福的战场上,他们有血性有力量,他们谱写的是一首壮丽的人生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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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贞”而胜:一个娇弱的女孩为什么能扛住各类逼供?
《易经》:“吉凶者,贞胜者也。”
韩康伯注:“贞者,正也,一也……万变虽殊,可以执一御也。”
“影片中‘贞胜’的意思,就是守正执一,则可以御万变而无不胜。作为一个创作者,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打动自己就根本谈不上感动别人。”林秀强说。为了真实反映任志贞的事迹,打动观众,林秀强等创作成员不光查阅有关任志贞本人的史料,同时还做了大量的功课,去了解同时期有关陕北、有关陕北红军、有关国民党对共产党人的三次围剿和土地革命等历史资料,尽可能地让观众身处彼时、感受彼时、了解彼时、感动彼时。
影片中的任志贞和白德胜,不仅有志而贞,而且有志为正。他们坚守正义,扑向正义,为正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想要做人上人、不择手段的反动派高清泉,虽然费尽心机,但最后只落得被别人杀害的结局。
任志贞被捕后由两个高大的男子架着进出监狱,审讯室内,面对坐老虎凳、拔指甲等一个又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刑讯逼供,任志贞疼得眉头紧锁、一脸苍白,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死去,嘴里却不曾吐露组织和其他同志半分信息。
反动派不仅用硬的,还用软的,青梅竹马的高清泉就是反动派送给任志贞的一剂慢性毒药。
“你叫什么名字?”
“白海棠。”
第一次被传唤,她坐在老虎凳上,鞭子重重在背上抽着。在痛苦的折磨下,曾经的干练利落似乎再也不见,她仿佛一只受伤的绵羊,柔软无力,几乎被黑暗吞噬。敌人发狠,她不说话,无声抵抗着。
审讯并未让反动派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许,敌人问不出什么,像很多人那样,交点保证金之类的,“白海棠”就能获得新生。然而,一个猴面具却无意中揭开了她的真实身份。入狱时,一无所有的任志贞除了带着枪,还带着一个猴面具。猴面具,正是任志贞的青梅竹马、彼时他的审问人员之一高清泉在她少年时送给她的。少年人的心意纯洁无瑕,任志贞把猴面具带在身上,仿佛把他对她的情谊也放在了心上。
高清泉再清楚不过,任志贞就是任海棠。高清泉嘴上说着最动情的话,“没结婚是在等你。”实际上,对她的各种糖衣炮弹为的是套取有用价值。一次次的试探让任志贞发现了高清泉的阴谋,她设下巧计让游击队战胜反动派,高清泉也启动了毁灭任志贞的计划,送给她崭新旗袍,亲自送她和丈夫赴死,把猴面具扔在了夫妻俩的尸体上……
君子矜而不争,小人争而不党。任志贞的尸体还未冰凉,在“砰”的一声枪响中,高清泉应声倒地。原来是害怕高清泉“抢功”,反动派中早有人盯着他,在高清泉的一脸惊愕中,他永远闭上了眼睛。
没有了信仰,人人都想往上爬,甚至不惜踩着别人的白骨,这样不分是非只论强权的世界,终究是要被颠覆的;而人人平等,各凭本事谋生的世界,终究会打开那扇窗。任志贞他们就是先驱者,在黑暗世界中不断觉醒的正义力量,这种力量一旦苏醒,一个崭新的世界就会到来……
C
“贞”“胜”有情:一个革命者的爱有多深刻?
贞,任志贞;胜,白德胜。
任志贞牺牲前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在现代社会中,这样的女孩或许在上大学,或许在谈恋爱。19岁的任志贞和当时其他陕北早婚的女性一样,有一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丈夫——陕北红军游击队队长白德胜。从字面上看,“贞胜”不禁让人联想到这对年轻的恋人。
“在任志贞和白德胜的爱情中,革命信仰是第一位的,这种信仰高于生命,高于一切。”杨清说,自己出演过多部革命历史题材影视作品,比如在《铁在烧》《断刀》等影片中扮演的都是爱国女青年,是比较柔和的女性形象。这次扮演的任志贞,尽管年纪很小,却有着成熟女性的内核。而且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陕北人,性格比较倔强直爽,和任志贞这个人物有共通点,所以很吸引我。
剧中,任志贞一进监狱就面临严刑拷打,但她不曾忘了丈夫,到处打听白德胜是不是也被抓了。得知白德胜入狱后,任志贞只要有放风的机会,就会用目光搜寻他的位置。突然发现时,两人深情相望,彼此眼中都透露出浓浓的情愫。
为了套取信息,影片快要结束时,高清泉设计把两人关在一起,并隔着很远的距离将他们的双手绑住吊了起来。在刑房中,他们互相关心着对方的近况,身体向对方慢慢靠近,每挪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力气,却不曾停下脚步。杨清说:“他们的爱情,没有风花雪月、吟诗作赋,有的是并肩作战、荣辱与共,也许这就是革命爱情最好的模样吧。”
影片中任志贞和白德胜的最后一场戏是刑场上的婚礼,两人穿着崭新的衣服从容赴死,但慌乱的脚步却暴露了他们的不安。面对死亡,他们内心或许有过焦灼和害怕,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奉献生命。中弹倒地后,他们面对面看着彼此,此时雪花飞舞,红色的血液融化在白色的雪地里,有着一种壮烈的凄美。
“这个场景,我个人是很受感动的。”林秀强说,“两个二十岁的新婚革命夫妇即将走向刑场,临行前彼此安慰、彼此感染、彼此依靠……刑场上两声枪响后二人依旧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漫天雪花也为之撼动。”
这对革命伴侣,因为共同的信仰走到了一起,为了爱与奉献最终双双献出自己的生命。
刑场做礼堂,枪声为礼炮,雪花当礼花,他们结为伉俪。“爱情”在这里自动褪成底色,却更凸显出他们的崇高与伟大!
90多年沧桑巨变,任志贞,你所希望奔赴的那个新世界的大门,已如你所愿在后来人的接续奋斗下打开……
而今,岁月静好,人人自由平等,所有人都可以为心中理想尽情奔赴。
而今,每个18岁、19岁的女孩都可以只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自信而美好,只是如花般绽放,不用害怕因外力伤害而凋零。
而今,海棠花岁岁年年如火般绽放,你始终都在我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