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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6月23日
那是我的甘泉
李绥宁
  那是我的甘泉,虽然没有生我养我,却是我扎根的地方。他没有西部山峰巍峨的脊梁,却有着黄土高原的粗犷与倔强;他没有江南水乡迤逦的霓裳,却有着关中平原的含蓄与端庄。他是上苍滴落的一滴露珠,滋润着“十年九不旱”的土壤。
  那是我的甘泉,虽然没有生我养我,却是我扎根的地方。一泓清泉,浪花朵朵。他是唐诗里遗失的“落寞”:“驿骑雕阴六千里,忍教害马复劳人”,一首诗,梦回千年,一队队送水人肩挑背扛,涌在长安路上,看似辉煌,却有着无尽的哀伤。他是文人墨客眼中的玉液琼浆:“仆仆芬车马,甘泉饮美泉。云根开石窍,王液助吟鞭”,一个“饮”字,饮出的是清爽,一个“吟”字,吟出的是千里烟波。一枚印章,记录着一枯泉眼的前世今缘;一枚印章,续写着后世的“为民担当”。就像泉水旁的刺榆树一样,千年守护,守护千年。
  那是我的甘泉,虽然没有生我养我,却是我扎根的地方。一条古道,淹没在岁月的风尘中,但始终改变不了诱人的体魄。有人说:他是一部史诗,记录着时代的沧桑、民族的聚合。也有人说,他是一部剧本,诉说着铁汉的柔情、和亲的悲情、军民的苦情。还有人说,他是一篇游记,一步一景,有“混古重染一带绿”的青松,有诗韵斑斓的乔木,有幽怨低吟的衰草,有翱翔长空的鹰隼……
  那是我的甘泉,虽然没有生我养我,却是我扎根的地方。一个峡谷,孕育万年,石破天惊,向世人展现了绝世容颜。有人说:他是大自然的杰作,其实,他是上天给予的馈赠。曾几何时,被邀撰写峡谷文本,竟无从下笔,直写过于华丽,虚写过于矫情。要写峡谷,就不能只写峡谷,要写他九曲幽深的仙风道骨、梦幻般的色彩和涌动的旋律;要写峡谷,就不能只写峡谷,要写他精雕细刻的时间纹理、凹凸有致的躯体和激流冲撞下的时空挪移。有了这种理念,思绪豁然开朗。多少次,漫步其间,不由得深情呼唤,那是我的梦幻,我的峡谷。
  那是我的甘泉,虽然没有生我养我,却是我扎根的地方。一抹红色,分外妖娆。那抹红,从江西瑞金出发,辗转二万五千里,最后落脚于名不见经传的象鼻子湾,从此,结束了旷世“旅游”,有了自己的宣言。如今,那抹红依然鲜艳,仰望他,热血澎湃。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井冈山的星星之火、赤水河的柔情和大渡河的澎湃。那抹红,融入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胆识;融入了“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的气势;融入了“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自信。那抹红,是松潘草原上七根火柴点燃的诗意长征;那抹红,赋予了一代又一代人新的长征路。
  那是我的甘泉,虽然没有生我养我,却是我扎根的地方。一片绿,生机盎然。那绿,与滔滔的洛河水共同缔造了一个美丽的家园。他的美,美在水,大大小小的径流,像流动的血脉,使整个大地富有了灵气;他的美,美在最优质的生态,这里的树挺拔但并不笔直,却树冠茂密,阳光从叶片的缝隙间射下,在光影变幻中,充满动感和力量。这里的灌木枝叶繁茂但并不杂草丛生,各种青草和花朵,与各种高大乔木共生,错落有致,共同形成天然绿色氧吧。他的美,美在融合、美在乡间,那是陕北的风,关中的雨相互撞击、相互补充、相互融合,造就的一个包容并蓄、胸怀宽广的地方。
  那是我的甘泉,一个让我深爱的第二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