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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7月14日
最是诗心难泯灭
——郭晓女士诗集《月夜轻箫》读后

  南洁
  准确说,我还不认识郭晓。只和她在诗词采风中遇过一次,也没有什么交流,只留个大概印象。一个高雅而又颇具几分神韵的中年女士。
  偶然机会,我在延安诗词学会举办格律诗培训中又遇见了她,同时在延安新华书店还看到了她的诗集《月夜轻箫》。
  好久不曾读诗写诗品诗了,尤其是当代诗歌。我深知,诗是语言的精华,需要有股激情、有份纯真、有深邃目光、有深刻思想,或如月光之清辉,或如流水之荡漾,或如风从耳际吹过大雁从昊天飞翔,其情其理其思其悟其呼唤其感召,起起伏伏在字里行间行吟。
  我坐在新华书店阅览室,一口气读完了《月夜轻箫》。好似又唤醒了我的诗心,似乎又回到了青葱岁月。我说不出我的感觉:是品了一杯清茶么,氤氲中似乎又多几分激烈。是喝了一杯烈酒么,浓郁中又有绵长的淡淡的气韵蔓延。是呷了一杯咖啡么,也许是吧,苦甜中又增了几分思考。
  《月夜轻箫》由“春日呓语、夏日的湖、月夜箫声、洗净铅华、秋风絮语”五个板块组成,也许诗人根据不同创作时期、不同思想表达分割后又合成一体。总体说,前半部分多为早期爱情诗,出自少女一颗敏锐而多愁善感的心,是清水出芙蓉。后半部分多为生活感悟,出自历经岁月磨炼后自然发声,是我欲乘风归去。
  一切情语皆诗语,一切景语皆情语。且看:“雪绒花/飘啊飘/美丽 圣洁 优雅/就像温柔的她/雪绒花/飘啊飘/晶莹 剔透浪漫/就像多情的他/雪夜静谧漫长出来/冰雪融化/让她拿什么去爱他……(《雪绒花》)”情景交融,活脱脱表达了少男少女的心。是啊,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这让我想起了诗人歌德,还想到了舒婷、三毛。记得年轻读书时,读过席慕蓉,读过汪国真,读过顾城,读过朦胧诗,读过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读过普希金、泰戈尔,他们对我记忆尤深,是他们似乎让我明白什么是现代诗。
  爱情似乎是有专属的,似乎是年轻人的。但爱情永远是人间咏之不尽、理之不清的伟大而圣洁的歌。“好多年了/我的灵魂/就等在你的门外/我的思念/轻叩你门环……(《等你》)”如果说,没有经历那份煎熬,也就不会有对生活的憧憬。“有风轻轻吹来/该是一波一波麦浪吧/一群欢快的鸟/从天边飞来/翅翼上镶满金色的阳光……(《五月的黄昏》)”生活总是五彩缤纷的,风吹麦浪,从来是让人充满希望和遐思。“记得那个夏夜/我们一起去寻觅/小村的灯火天上的星/还有山月照着河流青堤……那夜的我忽明白/什是真正的孤寂/那夜的你/悄悄走进我的日记……(《那个夏夜》)”这些诗句让我也似乎再次回到写日记时青苹果挂在树梢的岁月。诗人把日子过成了诗,诗意的生活着。诗人把日记也变成了诗,生活里充满诗意。
  有时候也真为诗人的诗情悲悯,但诗人是率直的,阳光的,就像拉着一把竖琴,吟咏着,回味着。“生命如一滴沙漠的水/爱如一粒沙漠种子/永恒是擦肩而过的彗星/是蓄谋已久的谎言/伤痕累累 脉脉含情/千万次的呼唤凋零在风中……(《困惑》)”“你是我梦中的清泉/我可否是你梦中/淡淡的丁香/丁香一样的姑娘……(《梦之语》)”这些诗语,记录着诗人曾经敏感而又充满向往的诗心。没有人永远的快乐着,也没有人永远的悲愁着。诗人是把生活、梦和清泉连同诗歌一起搅和在一起,呈现出立体交叉的思想情感,百感交集。
  辛弃疾曾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任何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思想和情感也总在不断地发展变化。
  后来,诗人把目光更多投向现实生活,投向对世界、对环境、对自然的关注,流露出对正义、对良知、对社会的呼唤。“真主啊/在你神圣殿堂/地脉的血液点燃文明/阿拉丁神灯/引来贪婪觊觎的目光/两河流域璀璨的明珠/正被无情掠夺/古巴比仑的城墙上/刻满战争的创伤/溅满英雄与强盗的血迹/烽火硝烟中/文明与野蛮在较量……(《伊拉克战事随想》)”可见作者爱好和平、反对战争、反对恃强凌弱,渴望世界河清海晏的强烈思想情感。“不知何时起/这黑色的液体啊/从地脉不情愿地被抽出/阿拉丁终于有了神灯/巴比伦的花园不再宁静/黑夜从此变得阑珊/白昼从此开始喧嚣/人们开始疯狂地掠夺你/拥有你就是拥有财富……(《石油,石油》)”可以窥见作者对生态环境的呵护,对大自然的敬畏,对贪婪者大肆挥霍嘴脸的讥诮。“一元钱/于富人来说/掉到地上不足捡/一元钱/于穷人来说/是两个馒头/是半袋盐/是孩子的两包廉价零食/是寒风里兜售的两把青菜/是积攒学费的两颗鸡蛋……(《一元钱》)”几句话,折射出诗人对穷苦人的怜悯、爱和对命运不公的口诛笔伐。
  所有这些,带着诗人的悲愤,带着诗人的呐喊,简直就把这些文字狠狠地摔在地上,但这些文字好像立刻又跳起来咬你的心一样,让你不得安宁,让灵魂感到局促不安。这是诗人正义的铿锵的来自肺腑的呼唤,也是匕首和猎枪,给人们敲警钟,让人们猛惊醒。
  整部诗集,就文风而言,充满着抒情的滋味,有股三毛、舒婷或冰心的味道,也许我的比方不准确,但切实给人一股淡淡的忧伤,又给人一种清醇和激荡澎湃的一面。我所列举的诗例,也只是吉光片羽。当然,诗人的诗也不是全部都是极品,需要打磨的地方自需打磨。一百个人看哈姆雷特,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的形象,个人的领悟不同而已。
  掩卷长叹,我之诗心何在?生活离不开诗和远方。愿我们永葆童心,竖起耳朵,聆听大自然的回声。张开眼睛,观望云卷云舒,大鸟在天空飞过,一只飞蛾也在天空飞过。最是诗心难泯灭,也不可以泯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