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的一天,富县的一个亲戚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和延安市作家南征认识。南征出了一本书,托他交给我,看需不需要快递到西安。我说,今年夏季我准备回富县度夏,快递就不必了。
回到富县,我很快就把书拿到了手——《急景流年》,南征著。再一看书里的照片,和我猜想的一样,他人胖了些,也更有风度。看他们一家人的合影,他的个头好像比三十多年前也略高了些。这本书在我的手中沉甸甸的,好像几十年前的往事就在眼前。
南征,学名叫南炜兵,一九八四年县委宣传工作会上表彰奖励过的先进工作者、优秀通讯员,出生在富县南道德乡新民村。一九八五年,初中毕业的他来到县广播站向我辞行,说他北上到吴起去打工。当时,我觉得有些遗憾。他才初中毕业,十几岁,正是学知识、学文化、长身体的大好年华,就急急火火地出门去打工,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年轻,能吃得消吗?会有咋样的结果呢?
“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这是南征书名的出处。光阴易逝,人生苦短。南征独自北上打拼,他的奋斗历程也像他书的封面一样,高高低低、波澜起伏,但一直奔流不息、勇往直前。全书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散文,第二部分是诗歌。散文部分又分体味人生篇、欣赏自然篇、故人故事篇、杂感篇,诗歌部分有仿古体诗,也有现代诗。从书中,可以隐约看到他的奋斗历程。
南征先到吴起打工,后又辗转安塞、延安等地。多年来,他在建筑工地劳动过,在文化单位坐过办公室,在企业搞过管理,也从事过新产品的研发,还干过推销。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还从事过房地产开发方面的经营管理。虽然多次挪窝转行,但既不是穷途末路,也不是四面楚歌,而是事业发展的路子越走越宽,人脉地脉和超前思维推动他不断跳槽。这次说要出书,过去的一些搭档、老板和行家里手纷纷表示支持,从各个方面伸出援手。
书中既有对北京、上海、重庆等城市景象的详实描述,也有对家乡巨变和葫芦河畔、山川秀美、乡情乡音、邻里情长的赞誉,还有他对青少年时期境遇的回忆回味,对亲友同学的怀念怀想,对一些人生拐点或失落或顺畅的总结思考。篇幅或长或短,不一而足。长则几千字,洋洋洒洒,有理有据,深入浅出,耐人寻味;短则几百字,一事一物一叙,简洁明快,毫不拖泥带水。
长篇通讯《记沙棘开发先行者林顺道》一文,书写了主人公克服重重困难,坚持不懈带领团队开发了沙棘油和沙棘饮料等系列产品,为延安乃至陕北自然资源的充分开发利用、广大农民群众脱贫致富找到了一条新路子。《记延安医科专修学院的老师》《甘谷驿镇治沟造地侧记》等长篇报道一经刊登,就引起不小的反响。《给香莲婶拜年》通过一个家庭的变化,折射出家乡的巨变。
南征在书中多次提到舅舅杨来祥。年长他十二岁的舅舅和他住在同一个村子,小时候带着他下地干活、上山砍柴,帮他砍柴、捆柴等。从他上小学时,就一直鼓励他好好学习。文革后,杨来祥第一批以优异成绩考入延安师范学校。毕业后,教书育人,是闻名乡里的好教师。后来调到政府部门,也是有口皆碑的好领导。
在吴起县,南征一边在工地上劳动,一边利用工余时间到附近的农村和机关去采访,晚上熬夜写稿。那时,县广播站常常一个月能采用他六七篇新闻稿件。转行后,不论出差还是旅游,他都一路走一路搜集资料,偶有空闲就动笔书写,或散文,或诗歌,赞美祖国的大好河山,讴歌改革开放以来千变万化的大好形势。
南征的仿古诗《中秋夜》“薄云漫笼中秋月,万家灯火皓如雪……”还有《遇佳偶》《春暖三乡》《教师节》等五十多首,韵律对仗,朗朗上口,有古体五言、七律之美感。他的自由诗《黄土地、黄土坡、黄土歌!》“古老的黄土地,褶皱的黄土坡。父亲的镢头在这里拓荒,母亲的镰刀在这里收割。辛酸泪浇熟丰收果,黄土地奏起大风歌。”五大段现代诗歌有创意、有品位,又有自己的风格。“高山、土峁、深沟壑,槐花、苦菜、糠窝窝”一语道破过去的艰辛。紧接着,又以“赤手缚苍龙,扼腕把脉搏,黄土儿女显身手,改天换地新日月”歌颂改革开放以来,家乡人民战天斗地的英雄气概。
他的现代诗《妈妈的心》中写,“将一个熟透的柑桔,分成八瓣,一瓣给了爷爷、一瓣给了奶奶、一瓣给了孙子、一瓣给了孙女……桔红的桔子皮捏在手里,心想,据说这还是一味良药,越放越好。啊!这就是一位母亲,这就是一位母亲的奉献。”读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母亲一生养育了六个儿女,活了八十八岁,守寡四十四年,与邻为伴,与人为善,一生节衣缩食,一路艰辛,无疾而终,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