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清
1935年7月27日,经十余天连续行军作战,红25军抵达留坝之江口镇。我们在此休整两天,进行了西征北上的思想动员和物质准备,部队也重新作了整编。军下辖第223团、225团和手枪团,还有机关和直属队,全军共4000多人。这次与长征出发时不一样了,军政委吴焕先亲自对全军做动员,提出了“配合两大红军主力行动”和“迎接主力红军北上”的战斗口号。我们宣传科也制定下发了教育提纲、宣传口号。
全军指战员情绪饱满,上下都拧成一股劲儿,决心不顾一切,奋勇前进!军直机关的气氛我感受得更为直接。当时,从交通队(即警卫连)、政治保卫队、少年宣传队、补充学兵连、随军野战医院,以及后勤供给部的挑夫队、担架队、骡马大队、军械修理所、被服工厂,到手枪团和两个步兵团的每个连队,到处都是一派奋发激昂的口号声:
“祝贺两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
“配合两大主力红军北上行动!”
我们从江口镇出发,先南下佯攻汉中,然后转向西北挺进。一路上都是深山峡谷,山陡路窄,河水湍急,部队一会儿翻山,一会儿过河,草鞋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人不停步,马不卸鞍,日夜兼程。正是7月天气,十分炎热,尤其正午,太阳像在喷火,每个人衣服上,都显露出一圈圈作战地图般的白色汗渍。
8月1日,我们占领了川陕公路要地双石铺,还俘虏了敌人一名少将参议。根据敌人口供和情报资料,证实了我主力红军正在北上,而敌人正在集结重兵实行堵截。军领导因此决定,趁敌人后方空虚,兵力薄弱,立即出其不意插入甘肃境内,以积极的作战行动吸引敌人,减轻其对主力红军的压力,从战略上配合主力红军行动。
8月8日,我们攻占甘肃两当县城。9日晚,又攻下天水县城北关,缴获大批军用物资。这时,敌第3军12师一部已经掉头回援;东北军第51军114师,也赶往天水方向增防。我军随时可能处在敌人的夹击之中。
我们神速西进,敌人大为震惊。7月26日至8月11日,蒋介石接连从成都行辕发出五道电令,初时要求加强西安、宝鸡、汉中之线的碉堡封锁,防止红25军入甘与主力红军“合股”;继则督饬陕军各部“不分省界,跟踪追击”;并要求东北军第51军向天水方向“轻装堵截”,以围歼我军于两当一带。蒋介石看出了我军的意图,在8月10日的电报中指令所属:“查徐海东匪西窜原因在策应朱毛。我军应采用内线作战要领,先以优势兵力迅速解决徐匪,再以全力回击朱毛。兹将解决该匪办法列下……”蒋介石还在电报中要求将我军“于天水、成县以东,渭水以南地区,聚而歼之”。
可惜这一作战命令为时已晚。蒋介石大概没想到,他最后这份电传命令发出的第二天,我军已全部渡过渭河。
(选自中共延安市委党史研究室编著《亲历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