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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年
文/胡小龙
  有句话叫“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觉得很“俗”,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人生阅历的日渐丰富,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太“贴心”了。多少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在外漂泊的心已经疲倦到极点,回家过年对他们来说既是身体上的休整,也是精神上的归宿。
  每当过年的时候,家里最忙的便是母亲了。从年前置办年货开始,她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忙碌着。首先是去蔬菜市场上买菜,我们县城的蔬菜市场,每年腊月底那都是“人挤人”,如果要穿过人群就得“见缝插脚”。母亲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一边想着全家人都喜欢吃什么,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比对着哪一家菜好、哪一家便宜,菜买完了还要去其他地方买年货。晚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比如炸果子、包包子、煮肉……我现在还总能想起小时候,我在母亲煮好肉后啃大骨头的情形。骨头上的大部分肉都被母亲撕下来留着待客了,那残留在骨头上的小肉丝也能让我回味悠长。如今在大鱼大肉随便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胃口不行了,过年母亲总是会做很多饭菜,让人不知道该吃哪样。我们的胃累了,而母亲依然在每个年里身心劳累着。
  后来日渐长大的我也想在过年的时候帮母亲做点什么。母亲却总是拦住我说:“你歇着吧,在外头忙了一年了,难得回家休息一下。这些事情我来做吧!”也许对母亲来说,儿女们每年能回家跟她一起过个年便是她最快乐的事,劳累也是开心的。好在我们都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工作,不像那些远在异地他乡的人们,一年到头就过年回来这一次。我想他们的母亲怕是每年都要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到久违的孩子们。
  时光荏苒,母亲一年老似一年。有句话说:“父母在,人生尚有去处。父母逝,人生只剩归途。”在我看来,过年的仪式感其实是母亲对生活的一种期盼,一辈子平平淡淡,过年有向往中的隆重,平时大家各自忙碌,过年有向往中的团圆。
  如今有人说年味越来越淡了,我却不以为然。我想,只要母亲还在,年味永远都不会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