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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冰糖雪梨
文/张淑兰
  看着母亲在厨房来回走动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了外婆,原来母爱是一种轮回。
  “受新疆冷空气东移影响,明天到后天,我省将有一次大范围的降温大风天气。”听了陕西电台的晚间天气预报,母亲赶紧跑过来对我说:“明天穿暖和点,又要降温了。”我一边看手机一边不屑一顾地说:“这天气预报有时候不准,前几天一直预报有大雨,结果也就飘了几点毛毛雨。”
  第二天一早,我早已把母亲的叮咛抛到耳后,没加衣服就匆忙上班去了。走到路上,感觉比昨天冷,由于赶时间,就自我安慰:陕北早晚温差大,中午太阳出来就暖和了。可是到中午,太阳没见出来,大风却如期而至。本来办公室就阴冷,再加上气温突降,中午时分,又冒着大风去银行给几个客户转了款,待到返回办公室,那腿感觉跟没穿裤子一样冻得我直打哆嗦。
  下午回家,果然有点感冒,等到晚上居然“咳咳”个不停。母亲一边抱怨,一边穿衣起床,一个小时后,一碗热气腾腾的冰糖雪梨就端了上来。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母亲手中的碗,一口喝下去,顿时身子热乎乎的,滋润心脾,回味无穷。“怎么做的?”喝完以后,我请教母亲。
  母亲沉默了一会,给我讲了一个冰糖雪梨的故事。小时候只要一咳嗽,外婆就给母亲炖冰糖雪梨吃。把梨削皮,在梨尖的一段往下大约三分之一处剖开,将核取出,把冰糖放入空梨核的肚里,然后将装满冰糖的梨放入碗里,隔水蒸。先用大火把水烧开,然后改为小火。母亲说,尤其在寒冷的冬夜,她躺在热炕上,听见锅里水微微沸腾的滋滋声,看见外婆坐在灶火前添柴。因为是小火慢炖,外婆会抓一些麦秆沫之类的软柴火,撒在烧残的木柴上,一边低头轻轻吹着火星,一边揉着被烟熏酸的眼睛。
  一个小时后,雪梨肚里的冰糖全部融化,与雪梨融为一体,生津润肺、清热止咳的冰糖雪梨就成了。母亲说即使外婆费了那么大辛劳,她有时候还是淘气不想把冰糖雪梨喝完。
  跟母亲聊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一点,在父亲的催促下我们终于开始入睡。待到凌晨五点多,我又被剧烈的咳嗽折腾而起。这时忽然听到厨房有响动,走出卧室一看,母亲正披衣在厨房为我炖冰糖雪梨。我劝母亲再睡会,母亲说:“冰糖雪梨要多炖一会,等七点你上班走,刚能赶上喝。”
  听完母亲的话,没再多说,一股暖流早已抵挡了窗外的寒冷。看着母亲在厨房来回走动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了外婆,原来母爱是一种轮回。正是这种轮回的母爱,点燃我们的希望和热情,让长长的一生充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