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4版
发布日期:
烧钱挂纸
文/白春明
  父母亲离世数年,我已经很少回老家了,前些日子突然梦到母亲,所以特地回来给他们上坟。
  坐着汽车长途跋涉,从晨露微曦到骄阳炎热的午后,阳光隔着汽车玻璃一路斜射着我的胳膊,一向敏感的肌肤瞬间似瓷盆发面,不停浮肿,发红瘙痒,疼痛让人烦躁。汽车一路穿梭着山山水水,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儿时少吃没喝,母亲吞糠咽菜、勤俭持家,把我们兄妹几个养育成人,等有好日子一起过了,母亲却与我们阴阳两隔。多少年来,母亲的音容笑貌一直遗留在我的脑海里。
  大哥得知我们要回来,早早坐在回家的岔路口等候。忽然想起昔日母亲也常坐在碱畔头上等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父母亲离世数年,我已经很少回老家了,前些日子突然梦到母亲,所以特地回来给他们上坟。
  天气越来越热,我们开着汽车沿着乡间的大路前行,到了墓地的不远处,车子停在大路边沿,我们徒步穿过乡亲的自留地。正当午时,碗口大的黑豆苗耷拉着叶子,地面的土质似海绵一样松软,脚下高低不平的盘旋。坟茔到了,显然是好久没有打理过,周围杂草丛生,凌乱无序,几块砖头横七竖八地平躺在坟前。
  千里迢迢,带着香纸吃食,在坟前祭拜双亲。俗话说:女儿出嫁后父母亲在世叫回娘家,父母亲过世就叫烧钱挂纸。目睹眼前点燃的香纸,炙热的火苗熏烤着我们每个人的脸庞,千言万语都在这场火焰中,最不能让人释怀是面对一堆黄土,他们真的能知道你想和他们说些什么吗?想起母亲下葬的那一天,她就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仿佛只是睡着了,等着我去把她叫醒。可是时辰到了,几个人一起推她进去,从此她要住进一个没有光明的土窑子,暗无天日,我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母亲就这样与我们阴阳两隔。
  今天,我们来到父母的坟前,其实要说的话很多,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多希望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他们可以随时倾听我的思念,又或者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抚慰我思念的心情。母亲在梦里对我说没有房子住,我从梦里哭醒,我买了烧纸店里最好的房子和日常用的东西,在坟前烧给母亲。等我们站起身子离开的时刻,总觉得少了什么,有种放不下心的牵挂,我想已经给母亲买了电话,有事她应该会给我打电话。妈妈,要是您活着和我们在一起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