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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直都在
任晓红
  一岁一清明,一朝一相思,无数次在梦里看到父亲像以前一样固执得坚持送我下楼,远远地看着我摇下车窗,一句话也不讲,摆手似乎让我放心,我想问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梦里很想哭总是没有一滴眼泪,爸爸,您知道我有多想您吗?多想吃您做的饭,多想和您一起走走看看,多想再陪您说说话……
  2016年6月的一天,医院的同事告诉我说父亲住院了,我当时就懵了,刚才还通话父母说一切都好让我放心,怎么会这样?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病床上的父亲埋怨我大惊小怪,说只是感冒有点发烧,接下来按照流程做了各种检查,可一个月后还是高烧不退,凝血功能障碍导致身体出现淤紫,从消化科到血液科到肿瘤科都束手无策,找不到病理原因,无奈又转院省城,待医生排除所有风险性病症安排他住在消化内科,此时的父亲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枯瘦如柴,长期靠营养液支撑。
  可能是医生的轻描淡写让我们放下了所有的思想包袱,似乎看到了希望,或许出于对医生的信任,父亲慢慢有了精神,心情也大好,医生建议他吃点流食,我问父亲想吃点啥,父亲说想喝粥,我赶紧回家买了材料,熬了点鳕鱼菠菜粥,鱼泥软糯鲜香,菠菜焯水后去掉大部分草酸,轻微加盐,特别适合病人食用,炖锅咕嘟咕嘟地响,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此时的我悲喜交加,高兴父亲终于熬过了难关,难过的是自己的不孝。身为一名医护工作者,对父亲关心不够导致这么折腾,人们常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可是,作为女儿平时一年能陪伴在他老人家膝前的日子能有几天呢?
  渐渐地父亲对水果、蔬菜都有了胃口,就在所有人为父亲的健康好转感到高兴时,医生也建议我们出院回家休养,命运真是给我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刚刚出院两周的父亲突然疼痛不止,食物难以下咽,第三次又到了医院,这个时候医生确诊食道癌晚期已无力回天,父亲坐在床上,慢慢地、艰难地吞咽着食物,吞一下,歇一会,再吞,再歇……不要我们帮忙,不向我们诉苦、叫疼,这个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我为父亲的痛而痛……直至今日。
  公历2016年11月27日,入院两周后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从患病到走不到半年时间,父亲终于不痛了,母亲摸着我的头,安慰说别难过,造化弄人怪你爸没福气,你们都尽力了……是我们没福气了,那天以后我们都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父亲最喜欢和疼爱的小女儿再也不能享受父爱了,只能在记忆中寻找往日的温情。
  父亲的一生极其简单,工作兢兢业业,为人忠厚不善言辞,生前为我们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对待子女严苛尽责,唯一留给我们的财富就是往昔谆谆教导和儿女对他莫大的尊敬、永远的思念。这一年多的光阴在人生的长河中微不足道,但在我的人生中却是那样的漫长,时至清明想起我的父亲,心中还会隐隐作痛,只能将哀思寄予文字,爸爸,您常到我的梦里来好吗?女儿想您,非常非常想您,想您无限的疼爱,与病魔作斗争时的坚强,对生活的热爱,内心是多么不舍,您也一样牵挂吧!爸爸您放心,我们能照顾好母亲,您若是想我就到我的梦里来……